“可是……”他茫然道,“你怎就肯定她……真……”
“是在外地出事,那个医院根本没有任何Rh阴性血库存,而且事后跟父亲求证过。”
顾远默然片刻,苦笑声。
“在医院里醒来那刻简直不想活……你知道吗?每下心跳,都是在提醒自己,有个无辜冤死灵魂深深附在身体里,血脉深处有她终日在哭泣。如果那天晚上没开车,如果没走那条高速路,如果开不是那辆前胎突然爆掉GT2……哪怕现在后悔千万遍,时光也不会倒溯回切发生之前。”
“所以现在你知道为什生气吧,方谨?不是因为怪你,而是……不能再出任何事,总有别人为失误而付出代价,不想再害到任何人。”
常好看小姑娘,在台阶上坐着哭,跟说她父母没。后来跑去问管家,才知道她父母欠人很多高利贷,z.sha,被卖来们家就是为给供血。”
“其实如果事先做好准备,即便需要输血,Rh阴性AB血也并不是就绝不能有。但意外总会发生,像这种家庭出身注定风险更多,她就是个为确保性命万无失,而像货物样被卖进来祭品。”
顾远嘲讽地笑笑。
“知道这件事以后,就总会控制不住猜想她怎样,每当高兴时,喜悦时,逢年过节、过生日被人围起来庆祝时,都会想她过是怎样日子,她知道自己命运吗?她是在被牺牲、被谋杀恐惧中天天熬时间吗?她那漂亮小姑娘,她怕死吗?”
“你知道那种感觉?就是这世上有个跟你血脉相连、命运相关人,虽然只有面之缘,但你却总想着她,总惦记着她,她就像个融入你身体里影子,渐渐你就会觉得那种感情就像是对情人思念样……”
方谨喉咙仿佛被堵住般说不出话来。
他呼吸进去气体,都仿佛化作酸涩火流,烧得胸腔都在剧烈发痛。
顾远深吸口气,半晌才徐徐地、彻底地吐出来,仿佛藉此将所有挥之不去沉重暂时从眼前撇开。
“从那以后就定期捐血,这
“……后来呢?”方谨听见自己说。
他声音似乎很冷静,但只有他自己能听出尾音带着微微颤栗。
“没有后来,后来就出车祸。”顾远声音渐渐低下去,说:“记忆最后刻就是在担架上拼命拉着医生手,想说别叫她给输血,别救,就让人去那个世界——但当时意识已经很混乱,自己都不确定到底有没有把这句话说来。”
“3000CC,”他指着自己腕动脉,对方谨道:“手术中整整输3000CC血,足够把她整个人抽干……这多年来直不敢想象她死时候是什样子,是害死她,终于因为自己错误而活生生害死她。”
方谨觉得自己仿佛深陷在个荒诞不经梦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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