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曾在这里听过四年音乐会,秦朗则坐在里面VIP席听现场,他不够钱买票,也不肯要秦朗钱,就在这里蹲在地上边画图,边蹭音乐,等秦朗听完出来。对着秦朗说法却是——他没兴趣听这个,在附近酒吧喝酒。
他都不知道自己当年那种死不服弱、拼命逞强可笑自尊是为什。他和秦朗只要有人迂回点儿,妥协点儿,停下来对对方关注点儿,或许都不会越走越远。
但或许他们本就不在条路上。
贺小山抱着足球包,在石墩上坐两个小时。会场内演奏渐入高`潮,他听见那种站在顶峰激昂和振奋,还有高处不胜寒寂寥。
结束之后没多久,秦朗果然给他打电话,问他在哪儿。
七点半时候贺小山站起来,将衣柜里许久没穿衬衫西裤翻出来,对着镜子打领带。
盯着镜子里自己看会儿,他扯掉领带,脱掉衬衫西裤,套上身常穿运动装。
他穿戴妥当,又从柜子里翻出个年代久远足球包,里面没有足球,但被其他东西塞得鼓鼓囊囊。
单肩挎着足球包出客厅,他蹲在地上给贺天鹅倒猫粮,并且揉`捏揉`捏那张软绵绵猫脸,将贺天鹅两条爪子拎起来,提成个“大”字。
“秃毛啊,”他叹道,“你妈要是知道今晚见谁去,会不会再也不搭理?”
明。然后往冰箱里拿两罐冰啤酒,岔着两腿躺在沙发上敷眼睛。
贺天鹅懒洋洋地爬上他胸口,刚要趴下,它爹就声惨叫,“嘶!儿子喂,让开让开,压你爹RT……”
肿得跟葡萄似疼疼疼疼疼……
他将贺天鹅拎到肚子上暖胃,眼睛敷着冰啤酒,不会儿就舒服得又要睡过去。茶几上手机突然震起来。
贺小山啤酒还搁脸上,手臂伸,摸索着捞过来,往耳朵上贴,半死不活地道,“喂?”
贺小山报自己位置。从文化中心各个门口走出人群熙熙攘攘,热闹老会儿,直到人潮散得差不多,秦朗才姗姗来迟
贺天鹅“咪咪嗷”声,猫脸垂下去专注地看着食盆。
“但想明白。”
贺小山摸出那张值几百大洋音乐会门票,对半撕,扔进垃圾桶里。
市文化中心,偏门旁围墙边上,有条死巷。平时用来堆放些大件杂物,角落里还有个停靠自行车石墩。
贺小山走到石墩上坐下时,悠扬音乐正从墙之隔会场中传来,是秦朗曾教给他《乡村骑士》间奏曲,虽然他拉得完全不成调子。
那头静许久,轻声道,“小山?”
第30章
秦朗音乐会开到A市,就在三天后。他问贺小山地址,快递张票给他。
简明这晚正好跟他那群老哥们儿相约吃烤肉。贺小山借口拉肚子,没有去。
他将那张八点开始票放在茶几上,躺在沙发上发呆。贺天鹅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地做背景,会儿挠挠沙发,会儿抓抓电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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