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马上就要塌,你快走,”解行血汩汩染红两人衣襟,用最后点力气喘息道:“快,别管,你快走……”
“不走。”阿归坐在余震不断晃动地道墙边,在黑暗中紧紧抱着自己唯兄弟,沙哑道:“没有地方让去,只有你。”
——张博明选择放弃他们,这意味着他并不打算遵守旦抓住塞耶就帮阿归洗白诺言。而现在想来,那被他们无比珍视诺言其实从最开始就异常轻描淡写,甚至根本都没有从特情组任何人嘴里亲口说出来过,只是通过解行简单转达句,更没有字半纸能够曝光在天日之下。
谎言编织他们从地狱爬回人间唯悬丝,而悬丝注定要断裂,他们只能双双摔回万丈深渊。
“咱俩就在这里坐会,待会就可以起回家。”阿归贴着怀里那冰凉面颊,喃喃地问:“你不是要
“东家!东家!大小姐来!”
“就知道是他……就知道是他!!阿爸!不能让这小子这轻易死,拿来给!——”
“……大小姐,”阿归听见自己颤抖声音说。
他看着玛银手上注射器冰冷针头,所有情绪都在那刻被更决绝、更恐怖力量生生压平,冷静得可怕:“大小姐。”
那三个字仿佛是死神扇动着黑色羽翼宣告降临。
他魂牵梦萦家乡。
“就是他!是他干!”“他是不是条子?!”“他们看到他拿条子钱!他拿条子钱!”
“拿他当肉盾下山!!”“打死他,打死他!!”
……
外面炮声轰隆,地面隐约震动,缅甸军已经打上来。刑房火把摇曳阴影中,塞耶耷拉眼皮下射出瘆人精光,每个字都浸透毒汁:
在那之后所有记忆都被搅得乱七八糟,在无数个颠倒错乱日日夜夜中,在无数个窒息惊醒血腥梦魇里,就像把刀时时刻刻凌迟他大脑和心脏。
“让带他走!不然宰她!!”
前方轰隆巨响,地道唯出口被缅甸军炮火炸塌,碎石砂土飞溅,背上人喷出大股大股鲜血。
“……你为他背叛,你们都不得好死……”胸口上插着把匕首少女踉踉跄跄后退,濒死尖吼撕裂咽喉:“你们谁也跑不掉,你们都不得好死——!!”
手雷在阿归决绝瞳孔中抛出道弧,下秒地道坍塌爆炸,眨眼埋葬塞耶和争先恐后追兵,大块大块碎瓦砖石,bao雨般砸在他脊背肩上。
“给条子打针,打针撬开他嘴,拿他顶在前面下山。”
“——阿归,你去。”
那些怀疑、凶狠、贪婪血腥视线闪烁在四面八方,就像荒野中头头虎视眈眈豺狼。阿归站在那里,眼前所有画面都在摇晃,光斑在视网膜疯狂闪烁,耳鼓里像下,bao雨般哗哗轰响。
混乱到极致世界里,只剩下面前那滴滴血。
那是他血亲兄弟,他信念篝火,他最明亮珍贵、引以为豪另半灵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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