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记得那天外面下着雨,你躺在宿舍床上,却没帮收制服,害得只能中途跑回来自己收事吗?你知道第二天因为制服没干就上礼仪台,被教官罚站三个钟头,你当时还拍胸脯跟保证请吃三食堂饭来着?”
吴雩看着江停,似乎想动却动不,怀里那只手不由自主地微微战栗起来,那颤抖随即蔓延到全身。
没有人知道这句话对他来说意味着什,没有人知道在那些暗流涌动岁月里,这个仅仅发生在他们两人之间,平平
——摩托车钥匙。
杀手来之前把摩托车停在离医院差半条街路口,但其实离建筑工地不远,这个方位肯定经过事先计算,就是为他完成击杀任务后迅速逃脱……吴雩剧痛大脑里转过很多念头,强忍喉间沸腾气血站起身,心想:最多只有三分钟。
建筑内部有部分缺失扶梯用爬梯代替,哪怕步重华中间往下跳,最快也要三分钟,不可能再短。这个时间堪堪够他冲出建筑工地,混到最近公共场所,迅速变装后骑摩托车逃脱。
吴雩呼出口滚烫血气,刚抬起头,突然整个人僵住——
他前方数米处挡着道身影,是江停!
也喜欢你。”
他挥手把烟头向身侧抛,半空划出星红光——
步重华刹那间预见到什,失声怒吼:“别!”
但他伸手去拦却已经晚。只见吴雩猝然发力向前,迎面抱住措手不及杀手,闪电般带着他从空荡荡未建墙楼层边缘冲出去,急坠而下!
这是八楼!
身后马路上警笛呼啸,人声杂乱,高处警察咆哮和步重华狂奔都被狂风卷而去,汇聚着巨大都市喧嚣,洪流般冲向天穹。
“……过来,”江停喘息着,向吴雩伸出手:“到这边来。”
吴雩向后退半步,那双颤抖瞳孔倏然定,幽深暗沉得反不出丝光,攥着钥匙手缓缓伸进怀里。
但江停紧盯着他:“你不记得吗,解行?”
“……”
“吴雩!”
步重华像离弦箭样冲上前,严峫疯似地在身后死命拉他,免得他失足从八楼掉下去。下刻,步重华琥珀色瞳孔中映出难以置信情景:
急速下坠中吴雩抓住六楼木架,整个人坠势顿,哗然撞碎两层手脚架;无数碎砖断木裹着他在四楼又顿,肩膀、手肘、膝盖侧依次做三个缓冲支撑点,借力调转下坠姿势。他就像众目睽睽之下从天而降猎豹,整个人凌空调转百三十五度,落在二楼手脚架上时已经调整到双脚着地姿态,弓到极限身体缓冲绝大部分惯性——以他为中心大片棚板同时龟裂,轰然坍塌!
就在那千万片木块碎片中,他摔在工地土路上就势滚,直滚出去十数米才翻身站起,胸腔当场震出来口热血!
“……呼,呼……”吴雩眼前阵阵发黑,摇摇晃晃起身走两步,颓然半跪在杀手尸体边血泊中,从他裤袋里掏出个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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