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重华第反应是不用上,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,微妙地默许这个提议。吴雩便打电话问招待所前台要来红药水和棉花,步重华坐在床边,后领稍微拉下来些,吴雩条腿半跪在他身后床沿上,用蘸水毛巾在伤口周围抹两把权当消毒,然后用棉花浸药,仔细涂抹在略微红肿破皮上。
步重华属于天生色素浅淡那挂,瞳孔偏琥珀色,皮肤也比较白皙——是健康、结实、均匀白皙,跟吴雩那种常年作息颠倒疲于奔命导致苍白是两种色调。他头发也很浓密,在晨光中微微发亮,带着洗发露好闻气息,跟吴雩经常自己对着镜子瞎几把剪两下凌乱黑发非常不同。
“这细皮嫩肉,”吴雩有点泛酸,嘲道:“有点儿小伤就这明显。”
步重华说:“倒更羡慕你这样。”
“
他肯定已经把步重华划进安全无害白名单里,全身上下就穿条牛仔裤,松松挂在腰胯上,肩颈、腰背、削薄腹肌线条览无余,光脚湿着踩在地毯上,随着步伐留下个个模糊脚印。
“你冲好?”步重华挪开视线,淡淡地问。
“没冲。”
“早上起来不冲个澡?”
吴雩开瓶矿泉水边喝边说:“麻烦。你当谁都跟你们文化人儿似,早遍晚遍,也不知道是关起门来在浴室里干嘛。”
种?”
警察跟律师大多不陌生,孟昭眨眨眼睛,略微靠近在她耳边,狡黠地微笑起来:
“……还真认识几个。”
询问室门被拉开,廖刚在外间办公桌后摘下耳机:“你这样是违反规定哦。”
孟昭手插在裤袋里,扬下巴:“告去?”
“……”
步重华额角微微抽跳,转过身去,突然只听吴雩哎声:“等等,你脖子后面给人抓?”
“?”步重华伸手在后颈抹,果然靠右那侧微微刺痛,但因为角度原因,扭头对镜却看不到,凭手感似乎是蹭破块皮。
应该是昨晚人单挑全场时不知道被哪个小混混剐蹭,但剧烈运动时肾上腺素分泌高,时半刻不会感觉到痛,清晨冲澡时也没注意到。
“肿,”吴雩说,“给你上个红药水吧。”
廖刚哭笑不得,孟昭扬眉笑着走。
·
“知道,待会把笔录总结下邮件发给……跟内勤说注意被害人父母情绪,郜伟跟熊金枝夫妻俩第次来津海,人生地不熟,多关照些,不要随便跟媒体接触……”
水流中传来步重华在外间打电话声音,吴雩对着镜子刷完牙,就着水龙头漱干净满嘴泡沫,随便扯条毛巾,边擦脸边走出浴室。
步重华是个不论头天睡得多晚,第二天都能严格按照上班时间作息人,清早七点半睁眼起床淋浴洗漱晨跑完毕,已经换上衬衣警裤,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挂断电话,刚回头,就只见吴雩光着上半身走进屋,耷拉着眼皮,打着哈欠,啪嗒声把毛巾丢在狼藉招待所床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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