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醒?”林炡坐在窗边扶手椅里,
仿佛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,吴雩瞳孔无声无息地放大。
人声悉悉索索,随即陷入短暂安静,他看见支充满浑浊液体针筒出现在视线中,被只只沾满罪恶手传递上来,直到近前,针尖反射出灯泡微渺迷离光。
“给条子打针,针就差不多。”他听见个阴沉嘶哑声音说,“要撬开他嘴……”
吴雩挣扎起来,恐惧终于在那刻冲破囚笼,山呼海啸淹没所有意识,全身骨髓都淹进冰冷黑暗深海——
“要就干脆,让他彻底不行吧。”
“……你那个上线……”
“你上线是谁?消息都发给谁?!”
“说不说!”叱骂在喧杂声中越来越清晰,带血鞭子呼声擦过脸颊边:“给往死里打!看他说不说!”
地下室弥漫着终年不去铁锈味,那是黑血层层凝固在沉重刑具缝隙里,天长日久后腐烂散发出。鞭子每次扬起都甩出弧血线,和着破碎皮肉,唰地打在乌黑油腻砖墙上。
但奇异是,这次吴雩并不感觉到疼痛。
烫手山芋啊。你把个烫手山芋塞给,还能不给打个预防针?未免太不厚道吧!”
——这话说得虽然不好听,但也非常在理。特情可并不像某些宣传片中演绎那样都是好人,事实上很多特情必须在光明与阴影之间左右逢源,脚跨黑脚跨白是常事,稍微意志不坚定点儿可能就再也回不来。如果吴雩真立过功勋,但荣誉却批不下来,那真是鬼才知道他干什,才导致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状况。
宋平沉吟半晌,终于在许局饱含着控诉目光中妥协:“也不是故意隐瞒你,只是这种事无凭无据,也是在接收他时候私下问人打听出来……”
他顿顿,仿佛在思忖如何开这个口,然后才说:“这个吴雩,在潜伏期间,有很多问题解释不清。”
解释不清?
不,不要!
扔掉它!不要!——
“……!!”
吴雩骤然睁眼,呼地坐起。
阳光透过窗户,洒在雪白被褥上,病房四面墙壁明晃晃、亮澄澄。铁架上输液袋正滴滴落进软管,床头柜上玻璃瓶里插着束百合花,露水顺着花瓣滑落下来,啪嗒声滴在桌面上。
他灵魂似乎被抽离肉体,静静漂浮在虚空中,望着脚下幕幕血肉斑驳场景,就像它曾经在梦境中上演过千百次那样,向悲剧既定结局前行。
“妈!这条子运气不好,骨头倒还挺硬……”
“人要不行,怎办大哥?”
“现在怎办?”
……
不仅许局,连步重华都愣愣。
“而且开完庆功会后,最初负责组织整个计划功臣之,也是那几年唯能跟吴雩单向联络上线,在向公安部提交详细报告之前——”
宋平低沉地吸口气,足足过数秒,才缓缓地道:
“在医院里跳楼z.sha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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