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兰玉那句话出口时,天迩岐志开始也有些诧异,但转瞬间意外便化作饶有兴致。
他上下打量着颜兰玉,仿佛初次认识他般,连眉梢眼角最细微表情都不放过;然而颜兰玉脸上什神色都没有,他望着空气中漂浮不定微尘,半晌闭上眼睛。
掌门缓缓道:“既然是八咫镜选择,那也只好如此。——天迩。”
天迩岐志低头:“是。”
“待走后,便由你接任密宗掌门吧。”
连天迩岐志都倍觉意外,不由微微挑起眉毛。
房间内昏暗微凉,窗外传来模糊蝉鸣。屋角熏香散发出袅袅白烟,而在门帘后茶水房,煎药咕嘟声音轻微传来,带着挥之不去苦涩腥咸。
颜兰玉侧脸十分静默,只垂眸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手。
他指尖几乎是透明,昏暗中仿佛泛着难以辨认、非常细微光泽。
所有人都没说话,时间空气仿佛静止,窒息沉默如潮水般淹没每个人。
。年轻人死去那个冬天,掌门使用很多禁术来突破阴阳两界天堑,后来又用自己生命为代价来占卜返生之魂落在何方,从那时起,便江河日下,无力回天。
这也许就是代价吧,天迩岐志想。
从第张牌倒下起,切便接连坍塌,所有因果都走向那个最坏结局,直至再无挽回余地。
“掌门并无大碍,只要稍作休养,定还能……”
掌门摆摆手,相田义声音戛然而止锦衣卫大人。
平安时期大屋外还是阳光灿烂,草长莺飞。初夏和煦微风穿过枝梢,阳光映在青石台阶上,投下斑驳树影。
天迩岐志跨过高高门槛,眯起眼睛对太阳看片刻,突然毫无预兆地回头:“等等——”
他微笑看向背后,说:“你还欠份新年礼物呢,讲师君。”
在他身后,颜兰玉站在门槛里,正准备关上桐木门。
屋里光线非常昏暗,他脸在光影交界中有些明昧不清。天迩岐志就这静静地、
颜兰玉身体动动,却是略微偏移下,向天迩岐志方向俯下身体:
“选择侍奉这位大人。”
仿佛定时|炸弹计时归零,刹那间相田义勃然变色,猛地起身:“等等!不能接受——”
然而掌门衰老声音却在此时响起,隐隐含着威胁:“相田。”
“……”相田义剧烈喘息,半晌才好不容易平复不断起伏胸膛,咬着牙硬生生逼自己坐下。
“考虑良久,决定还是将选择权利交给八咫镜。”掌门顿顿,道:“兰玉,过来。”
那孩子起身走上前,向病榻欠欠身以示行礼,然后重新跪下,默不作声。
“他叫颜兰玉,是四柱八字、阴阳双魂都符合八咫镜心人,欲将他留给下任掌门为小姓。”
掌门又咳几声,嘶哑道:“兰玉……你便从选择个来侍奉吧。”
相田义完全没想到是这个走向,面孔瞬间几乎变色,但紧接着又压制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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