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凤凰坐在玻瓈塔顶,双手托着雪白腮,望着脚下璀璨如银河般漫天星海。
个男人轻轻走到他身后,坐下来,从身后按着小凤凰肩:“在想什?”
“……没什。”
凤凰转身伏在他怀里,静静睁着黑白分明如水银般大眼睛,披散鬓发下露出小块青痕。男子伸手撩开他头发,问:“这是怎回事?”
“……降三世打。他找说话,不理,他就打……”凤凰转头看着男子,小声问:“降三世会
“……”
“听说你有极恶相,是真吗?”
小凤凰盯着脚下地面。
他面容从未动过,不言不笑,如同玉雕。小沙弥们等不到回答,嘻嘻哈哈又散,他便继续迈出佛堂,向无边无际云海拾级而去。
尊者们高居于莲花座上,发出感叹充满慈悲,然而没有人听得见。
“跋提尊者说,凤凰本是分开,应该有个兄弟,是真吗?”
释迦沉默片刻,反问:“你怎看?”
“……不知道,他们都不喜欢……”
释迦双手搭在小凤凰肩上,俯身直视着他如水般清明大眼睛,柔声道:“不是真,捡到你时,你只是个蛋罢。”
小凤凰茫然回望。
万里佛国,无边莲华。
年幼小凤凰跪在佛前,俯身上香,站起身。
雪白袈裟如流水般拖曳在地,柔软黑发垂落在身侧,起身时带起幽幽暗香,如同莲花在黑夜中水面上无声绽放。
大殿黑暗处无数双眼睛窥视着他,窃窃私语从四面八方虚空中响起。然而凤凰闭上眼睛,面容沉静,手中轻轻拨过颗纯青色琉璃佛珠。
“阿凰。”
“本来应该有两只,破壳而出却只有……”
“据说是凰把凤吞噬,因此出生时便是极恶之相,破壳那瞬就降下九十九万雷海天劫……”
“是真吗?连雷海天劫都没能把极恶相劈得灰飞烟灭?”
莲花座上沉默半晌,跋提尊者发出声悠长叹息。
“凤凰涅槃而不死,执念、怨恨和疑问会随着不吉祥极恶之相,世世永远轮回下去……”
释迦说:“不用在意别人看法,相信就可以。”
三十三天上小凤凰,总是个人待着。
他从不和人说话,也不搭理任何人。很多时候他只是静静看着你,垂下眼睛,个人走开,擦肩而过时不发出半点声息。
他每天去佛前跪经,个人来,个人走,檀香缭绕中安静得如同缕烟雾。
调皮小沙弥曾拦住他,问:“你为什总个人呀?”
凤凰回过头,只见大殿门口光芒中站着个男子,反光中看不清面容。
小凤凰明亮眼神中浮起丝羞涩笑意,他转身走向那男子,将柔嫩小手递给他,轻轻道:“释迦。”
须弥山上,琉璃长道,九重天阶级级蜿蜒而下,隐没在云层中。
大小两个身影手牵着手,凤凰仰头望着身边男子,问:“释迦。”
“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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