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那刻,单超终于再也忍不住,猝然抓住谢云手腕!
“……师父,”单超尾音不稳,似乎竭力压抑着某种炙热而颤抖气息,嘶哑道:“这去也不知道多少年,你在朝中千万小心。如果有天功成名就,定带兵回来……”
谢云猛地甩开他手,喝道:“住口!”
那句声震荒野,远处城门口士兵不明所以,纷纷站住脚步张望过来。
“你当自己还是北衙人?!”谢云抓住单超衣襟,冷冷道:“外放凉州,山长水远,禁军之名从此跟你再无瓜葛!即便死在边关,也跟北衙没有个
单超微怔。
“龙朔三年,吐蕃宰相禄东赞联合西突厥弓月部进攻龟兹、琉勒,次年灭亡吐谷浑,长安朝野震动。彼时苏老将军已修养在家,听闻欲自请戍边,无奈妻子苦苦相劝……”
“于是老将军秘赠张马皮给,意思是边疆自可埋他忠骨,将来不必费心马革裹尸送他还乡。收到马皮后令人回赠战马良弓,在皇后问凉州守备人选时,举荐苏定方。”
竟是这回事?!
单超瞬间想起那天灵堂上苏老夫人满面泪痕,大骂谢云“谗言媚上、玩弄权术”,登时内心复杂,不知该作何言语,只听谢云悠然道:“苏老将军果然马革裹尸,然而邢国公脉从此恨入骨,连带其凉州旧部对大内禁军也多有厌恶……”
怕战场上打起来万……丢龙渊,总是可惜,所以才……”
谢云言不发,只见单超从马背上抬起手,似乎想伸过来握住他。
但到半空中时,那只手又颓然垂下去。
“怕死后丢剑?”谢云直截当嘲道。
他点中单超难以宣之于口隐秘心思。
单超打断他:“那你为何不对邢国公府说出实情?”
谢云反问:“何谓实情?苏老将军当世名将、百年军魂,而是权臣,你觉得还有什是实情?”
单超瞳孔颤动,眼错不眨地看着他。
谢云冰冷审视目光上下逡巡单超圈,似乎没什好说,终于扬扬马鞭,指向官道向远处延伸方向:“好,你滚吧。”
白马不耐烦地刨刨蹄子,慢悠悠与单超擦肩而过,谢云伸手将被风扬起斗篷拢。
他怕死,但不是怕死亡本身。相较而言另件事更让他不能释怀——如果谢云真想杀他,为何不亲自动手,而要用远去凉州方式来借刀杀人?
他愿意在谢云剑下引颈就戮,但不愿死在千万里之外,与战马埋骨在边关遥远、荒凉战场。
单超深深吸口气,反手将龙渊插在背后,抬眼笑道:“算……反正你叫做什,都愿意去做,只要你不再——”
他想说你不再恨就成,但想想,不知为何又住口,夕阳下他年轻英挺侧脸上,露出抹温情笑容。
谢云扬起下巴,这个轻微动作让他目光看起来有种居高临下距离感,片刻后唇角忽然挑:“你知道邢国公夫人为何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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