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下谢云大半张脸笼罩在阴影里,但单超百步之外箭通神目力是何等敏锐,立刻就发觉他面色微微有点古怪。
还是那种混合着嫌恶和尴尬,以及……有点点难以言说神情。
单超心内顿生狐疑,却见谢云缓缓地反问道:“贺兰家那俩就是娘胎里出来没带脑子东西,随他们作死去就是,你为何要试图弄懂蠢货想法?惺惺相惜还是同命相怜?”
单超眉角微微发抽。
“叫你出来不是为说这个,”谢云明显不愿意再提和贺兰敏之有关那点破事,话锋转道:“皇后有意提拔你为真正禁军副统领,但你眼下还是慈恩寺出家人,不好正式授官,你怎想?”
谢云,只见他好似月下漫步般,天青色背影缓缓穿过朱红雕栏,突然漫不经心道:“宇文虎或贺兰敏之,后来找你?”
“没有。”单超有些意外:“怎这问?”
圣上宣布平手之后,宇文虎脸色虽不好看,但也没抗议什,谢恩之后便拂袖而去,个字也没有多说。贺兰敏之则笑容满面地上前对单超道贺,又恭喜北衙禁军对骁骑营连下二城,想必日后京师再也没有锋芒可与北衙抗衡者,天下第军名号已指日可待。
贺兰敏之是属于那种人:你还没做什,他先编顶顶高帽子不由分说给你扣上。而“天下第军”这明摆着招圣上忌讳名号,日后若是真做到,他就能第个跳出来指责你狂妄自大、心怀叵测;若是没做到,他便可以到处嘲笑你脸比天大,全然不认当初编造高帽子硬给人家戴人便是他自己。
前者毒,后者贱,虽然都是小伎俩,但小伎俩使多也能恶心人,因此谢云当场就笑容可掬地回句:“天下第军名号不敢领,天下第厚脸皮倒知道是谁。”
“啊?”
谢云没有停步,回头来瞥单超眼,不耐烦道:“你还回得去慈恩寺吗?”
单超第反应是如何回不去,难道皇后还能请动圣上下旨逼还俗?但他转念想,便知道谢云意思是他见识过皇宫富贵、教坊繁华,即便人回得去,心也回不去。
他失笑起来,摇摇头道:“江山之大穷尽无极,何止座长安、片漠北?只要心沉,青楼教坊里也能有慈恩寺;心不沉,慈恩寺也只是座朽烂破木搭起来大房子罢
于是贺兰敏之也学着宇文虎样,转身拂袖而去。
“宇文虎世家出身,重脸面。脸面被你削两次,日后势必要削回来,指不定何时会在仕途上给你下绊子。而贺兰敏之为人阴沉偏执,心中怨气极重……”
单超打断谢云:“你们是不是有旧仇?”
谢云冷冷道:“以为把他五花大绑扔教坊门口事全长安都知道。”
“……”单超心中暗赞句就知道这是你能干出来事,旋即追问:“在那之前呢?还应该有过节吧,不然他为何要青天白日在清宁宫里非礼宫女,就为偏偏嫁祸到你头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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