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样话已经说过几次,但每次都是调侃,从来没人当真。锦心也就轻铃般嘻嘻笑,福福身,翩然出去。
和谢云不同,单超每天晚上都睡得极早,第二天也醒得极早,那是他在寺庙清修形成极为规整、甚至于苛刻作息习惯。
他熄灯后很快睡过去,然而没过多久,某根神经突然在潜意识中绷紧,单超睁眼翻身坐起,手带着劈山之力,直挺挺就向榻边掐过去!
砰!
道曼妙身影险
走到门口他突然又停住脚步,回头看着谢云道:“你并不老,师父。”
谢云正把官吏籍册放回书架,闻言怔,随即笑起来:“是,为师自谦而已,请不要当真。”
单超在谢府暂居,暂就暂半个多月。
除谢府他无处可去,也无处能去——因为宫中落水第二日,皇后就打发人来骈四俪六地夸谢云通,赞他忠君爱国、勤于王事,又赞单超英勇救人,见识机警。虽然表面是安抚被利用道谢统领,但末尾处也隐晦透出她本意:既然单超是你带来,那就老老实实待在谢府里,等本宫拿定主意再发落吧。
——所幸武后现在是没精力去拿定主意。再过几日,圣驾就将出发去东都洛阳,带着浩浩荡荡上万文武仪仗取道河南,向泰山进发。
唇角挑起来:“但教你可不是为相之道。”
——居高位者,又非为相,那是什呢?
谢云却没有解释,突然饶有兴味地开口重复道:
“这些老家伙处处为难你、刻薄你、时常琢磨着要弄死你,虽然你很烦,却又无计可施……”
“因为你吃他、用他、住他,惹毛他就要被赶出去睡桥洞……”
那天谢府难得清静,晚饭时只有谢云和单超两人对坐,管事侍女亲自布菜——后来单超才知道她是宫中武后所赐,名唤锦心。因着这个缘故,单超对她从来敬而远之,但锦心却似乎十分喜欢单超,每每遇上总是掩口而笑,目光流传,仿佛将露不露地藏着许多话儿。
锦心下午特意让人做碗素鹅,晚上端来时手顿下,把单超面前碗只剩下底儿汤羹端起来挪到谢云眼前,然后把香嫩鲜甜酿素鹅放在原来汤羹位置上。
谢云原本在恹恹地喝粥,见状略奇,问:“谁是你主子?”
锦心笑道:“是主子又如何?统领本来就不爱吃这个,还不许爱吃人吃。”
单超摸摸鼻子挪开目光,谢云却仿佛觉得很有趣:“既然你这喜欢他,就让你去伺候他,怎样?”
单超:“……”
单超认真问:“你想收多少钱,师父?”
谢云似乎感觉很有趣,歪着头上下打量单超,眼底含着丝似乎在观察商品具有价值估量之色。
“算,你还是很有投资价值。”他轻飘飘道:“过几年飞黄腾达,别忘记给为师留碗饭吃就行。”
单超摇头哂,并没有当回事。正巧这时候侍女进来请开饭,他便转身向书房外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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