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阔眼睛余光看见明德远远走,心说这小贵人今天竟然没有上来冷嘲热讽番,实在是大幸也不过。这小贵人长得漂亮,脾气却不是般古怪,动不动就阴阳怪气拿腔拿调,也亏得皇上忍得下来。
张阔收回目光,谁知道瞥之间竟然发现张氏手上凤凰珠,顿时大惊,霍然起身道:“上官侍郎!”
上官老爷忙不迭迎上前去:“公公有什吩咐?”
张阔指着那个珠子,厉声问:“那是怎来?”
张氏摸不着头脑,只跪下谄笑着道:“公公有所不知,这是奴家前些日子在街上买来……
大婚次日,正泰殿下旨,上官家幼子明德“明慧厚德、文武兼修、有栋梁之才”,皇上命为户部行走,赐言官谏牌,准上朝议事。
皇朝祖训有言,男子及冠之后方可为官,明德十八岁上朝已经是很破例举动。虽然只是个小小行走,但是在本朝开国以来,却是前所未见情况。更何况是皇上钦点“可上朝议事”,圣宠之深,不言而喻。
上官侍郎欣喜得发狂,在家里大宴宾客,流水席并摆三天三夜。张氏却怨愤难平,她女儿上官寒虽然如愿入东阳王府,却只是个没有诰命侍妾罢;儿子上官全原本参加今年春闱,却因为走水而没有任何功名。这个直被她踩在脚下庶子却不知道为什入皇上眼,还年纪轻轻就被封言官,让她简直恨不得咬碎牙齿。
张氏不敢明着教训,只敢背着人把明德叫来训斥通,憋着气义正词严叫他别忘孝顺父母,末终于忍不住带出来几句尖酸刻薄妇人嘴脸。明德只打着哈欠听着,完以后平淡道:“太太说得对。去睡。”
张氏眼看见他手腕上露出来鲜红色小圆珠,只觉得光华内敛、贵不可言,顿时就沉下脸来,满怀嫉恨骂道:“个哥儿,天天不知道怎孝顺高堂,反而在打扮上这用心!可见皇上封你当官,也不是国家之福!——还不快摘下来!”
明德顺手就给褪下来扔在边。张氏喝退他,看周围没人,便拿起来仔细打量,深觉这镯子华贵精致,忍不住就自己戴上。
恰巧第二天宴席,宫中派皇上身边第红人张公公前来送上贺礼,上官侍郎倍觉脸上有光,连忙大开府门亲手把张阔迎进来,连张阔身后跟着太监宫女都个个奉若贵宾般请到上座上。明德倚在窗棂边看着,唇边抿起点凉薄笑意:“——个阉人罢,哪值得这上心。”
恰巧上官全经过,忍不住跺脚:“你说什?小心被人听见,又打你呢!”
明德淡淡瞥他眼,返身就回去睡觉。
上官全呆呆看着他背影,只觉得这个弟弟满身玄乎,摸不到般高高挂在天际,让人说不出来是什感觉。说他高傲吧,张氏那样挫磨他,他也忍;说他谦卑吧,人人都争着巴结张公公,他却道——个阉人而已。那笑间,竟然无比睥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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