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源合上眼睛养神,没有人晓得他在想什,只看见茶雾朦胧中,他脸上不知道在冷笑着什。
“……训训他性子?”晋源觉得万分好笑般,“——不是那回事,皇上他压根、压根就没想到那回事上去……朵花只要被人赏时候开得漂亮就是,没人看它时,谁管它开得怎样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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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阳王晋源喝多酒,三更半夜
他翻个身准备入睡,突而脑子里好像被道闪光划过去。东阳王晋源那时声音带着刻意低哑和谨慎,像极那天晚上……
那天晚上刺杀太子三个西宛刺客中,那个语道破他暗卫身份、后来又逃掉第三人!
明德霍然返身下床,仅仅披着件亵衣就冲出门。谁料张氏结束晚宴,正满心恼怒来到门口准备找他算账,门开两人立刻就撞在起。
张氏身边小厮拥而上:“太太!”“还不快叫郎中?”“没有王法不成!”……
张氏撒泼大哭着抓住明德:“天杀混帐东西,跟你那贱人娘样以下犯上,敢杀人啊!你们都看着干什?快快给拿下去关起来,叫老爷!”
置于那个危险境地中去?
晋源下子清醒,立刻堆出脸笑容:“既然这样,那明德你就快休息去罢,本王也有些倦,是回府时候。”
明德抿唇笑。那点盈盈笑意在灯火辉煌中仿佛沾毒药,真正是色之字、刮骨尖刀:“——既然如此,那臣就告退。”
在晋源眼里,那笑意里竟然有些遗憾意思。
东阳王晋源没有立刻告退,因为上官侍郎热情挽留,所以晚宴又耽搁会儿。
上官侍郎正点头哈腰在大门口恭送东阳王,听小厮汇报,便点点头低声道:“先关起来再说。”
小厮飞快退下,晋源心里八成猜到怎回事,但是脸上点声色不露,只是昂首挺胸上车。他身边贴身管事服侍着送上茶水,刚要退下时候就听晋源问:“上官明德犯什事要遭家法?”
那管事点头道:“奴才打听,听说是冲撞夫人张氏。”
晋源点点头,半晌道:“你说,皇兄这宠爱他,怎就能容忍别人踩在他头上欺负?”
管事陪笑道:“奴才哪知道。说句篡越话,皇上也许就想训训明德公子性子也不定呢。”
明德躺在自己那小偏院榻上,冬天天气寒凉,薄薄棉絮难以保暖,所以他没有立刻睡着。心里有个地方总隐约觉得不对,好像有什重要事被遗忘样。
东阳王李晋源……原本可能登上九五人物,却被太子李骥抢先……
啮血为盟,起兵开国……原来这多年过去,他还肖想着皇位?
——明德,你宁愿甘居人下以色上位,也不愿效仿征公魏征,做那开国功臣吗?
明德无声冷冷笑。乾万帝再残忍,bao戾不是个玩意儿,也好歹算得上是个圣君。你李晋源呢?不过投机倒把之徒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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