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衾深深弯下腰,手指揪着衣领,简直连气都喘不上来。
他突然想起很多年以前,两个小孩手拉着手,坐在弄堂和煦阳光下,靳炎脸上带着小孩特有悲伤,轻声说:“没有妈妈,也没有爸爸。”
那是靳炎此生为数不多,毫无欺骗毫无保留,带着伤感说出来话。
那个男孩最初出现在他生命里时就孑然身,没有父母,没有兄弟,没有家人,没有朋友。蒋衾晚上回家被父母照顾着上床睡觉,靳炎只能形单影只,回到冷清漆黑小房子里,个人默默等待黎明。
他曾经忍受过那多年孤独。
变而产生愧疚和自惭,慢慢从心底里透出来。
直以来他都觉得靳炎比自己更宠爱黎檬。这感觉其实也对,靳炎对黎檬是绝对溺爱,那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,要月亮就打个白金镶钻送给他。黎檬小时候贪玩,打碎才花重金拍下来瓷器,蒋衾都忍不住要上手开揍,靳炎第反应是冲出去检查孩子手有没有划破。后来黎檬模仿靳炎签字,天价买个假玉制棋盘,结果两滴眼泪还没掉下来,靳炎就心疼得带孩子上街吃冰激凌去。
蒋衾多少次觉得,恐怕亲生父子也做不到靳炎这程度。
黎檬上小学时,算术不会做,拿来问蒋衾,蒋衾解释两遍之后就烦。靳炎下班累得半死,却能抱着黎檬解释半天,个很简单小问题来来回回绕,却从不见半点不耐烦。
后来黎檬长大,小学到初中连跳三级,靳炎那水平也教不过来,蒋衾就开始接手教他高中内容,再陪他下棋锻炼耐性。靳炎只负责赚钱养小孩,凡是见到好东西都要买下来放到黎檬名下,说是为孩子将来做投资。
蒋衾简直难受得无法言语,那瞬间他甚至想哭,却连哭都流不出眼泪。
黎檬并不知道自己被鉴定回,他拍爷爷奶奶(外公外婆)马屁十分顺手,几天功夫就牢牢巩固自己在蒋家不可动摇金孙地位。
蒋衾回来也没说,吃晚饭时候神态切如常,只回房间以后,默默摸着电话,看上去很想打给什人,但是终究没动手。
如此正常又过星期,黎檬学校三模考试,班主任打电话到蒋衾手机,问他孩子到底还来不来学校。挂电话后蒋父问怎回事,蒋衾照实说,蒋父摇头坚定道:“高考哪年都可以,下棋
还有很多次,蒋衾觉得公司没必要接这多项目,资金周转方面也会存在危险,让靳炎差不多就得。靳炎却说咱们孩子天生不会做生意,现在能保他富贵时,将来可怎办呢?哪怕金山银山在手,都怕自己死以后孩子不够花用。
蒋衾当时只觉得哭笑不得,久而久之也懒得多说。现在想想,却像心脏被揪起来样难受。
靳炎是带着怎样感情,来做这些事情呢?
他想过有天蒋衾也许会带着黎檬离开他吗?
他有预感过自己将来,将会无所有,孤老终生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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