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山海太过显眼,因此他之前施个术,遂城中修士凡人都无法注意到这把剑存在。但现在他自己把剑拔出来,剑锋便漾出森然寒光,映在老太太浑浊眼底。
“这把剑总共只能载个人。”应恺平静地望着老妪,缓缓将剑柄递上前,道:“只要你把它拿走,它自然能带你飞去城外营地,与家人儿孙团聚。”
空气凝固瞬,老妪颤抖目光落在剑上,嘴唇阖动两下。
应恺瞳孔却极度缩紧,仿佛连呼吸都定住。
紧接着,老妪突然毫无预兆地转身,端着盆飞快地小碎步进屋。
!等着等着就没见到那些小道爷小道姑们再飞回来,想大约是火已经完全烧起来,他们飞也飞不进来缘故吧!”
她将把剥好豆子干干净净放进另个盆,唏嘘道:“就想呐,可别再回来,这火烧过来也就半刻钟事情,可别为救个糟老太,倒把那小道爷小道姑们自己给搭进去。听隔壁老李头媳妇临走以前说,看到儿家从店铺那边被几位小道爷救走――这颗心还有什不安呢!”
应恺沉默良久,抓起把豆子,慢慢地剥起来。
两人就这面对面坐着剥青豆,老妪絮絮叨叨地道:“也没什事情好干,就想着临走前再烧顿饭――总不能饿着肚子上路,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呀。家里也没什吃,剩这点豆子,琢磨着就煮煮吃吧!”
应恺剥出颗豆子放进干净盆里,低声问:“您不想活?”
屋里传来锅碗叮当声、烧水沸腾声,应恺只等不到片刻,只见屋帘挑,老妪又急急忙忙地出来。她手上捧着个碎花小包袱,尚是温热,托起应恺手不由分说把包袱塞给他,又用苍老双掌把应恺手紧紧握住。“你不是饿得走不动吗?家里就剩这点豆子,煮煮,你快点吃走吧!”她扳着应恺肩,把他往院子外推,急道:“快走,再晚就飞不出去!”应恺踉跄着,被老妪连推带搡出小院,这时三条街外“轰!”声巨响,十余丈高黑火蹿上高空,迅速向这边移来!
“快走!不要管!”老妪急切地向外挥着手:“年轻人要好好地!走吧!”
烈焰已经烧成墙,正急速向这边推进,黑烟遮天蔽日。
应恺站在那破旧院墙前,颤抖着闭上眼睛。
九千年来第次,那附骨之疽般哭号和质问再次从耳边响起,却又被更加
“想活也不能拖着别人死啊。”老妪长叹口气:“人呐,十月怀胎,瓜熟蒂落地来;时辰到,干干净净地走。顺应这个自然规律,平平静静不好吗?”
她剥完最后颗豆子,把手在围裙上擦擦,端起盆向屋内走去。
这时四周噼啪声越来越清晰,空气中烧焦气味也越来越重。应恺望着老妪背影,突然问:“那要是还能活呢?”
老妪愣愣,疑惑地回过头。
应恺当着她面,缓缓拔出定山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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