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惩院在他死后就被废弃,垂花拱门安静寂寥,偌大院落人去楼空。雪白桃花在月下簌簌飘落,落院子都是,宫惟沿着间间空旷屋舍走去,月光将他身影拉长,仿佛幽灵般穿过长廊边根根青石柱。
想是应恺令人定期洒扫,屋檐下那个被他玩儿过无数次风铃依旧静静悬挂着,白银表面仍然光亮,反射着清冷月华。然而宫惟踮脚伸手摇摇,却发现它已经不会响,仔细看又不知是哪里出问题,兴许是内里机栝坏缘故。
毕竟已经十六年,太久。
他怅惘地叹口气,正准备转
穆夺朱连忙答应,只见徐霜策脚步转,径直向外走去,忙追在后面:“徐兄去哪?也——”
徐霜策回头向他瞥,那黑沉眼珠好似结寒霜,穆夺朱立刻闪电般停脚步。
“穆兄,去寻爱徒,你也去寻爱徒不成?”
“……”
穆夺朱屏声静气,眼睁睁看着徐霜策背着手,沿着青石长廊走远。
穆夺朱比他还讶异:“去年是白银今年是黄金,如何只涨五成?”
扑通声重响,医宗弟子惊恐地扑上去:“乐圣大人!”“乐圣大人您还好吗!”……
穆夺朱斯文地拍拍袖子,昂首阔步,背手走开。
这时突然远处长廊尽头内殿门吱呀声开,道象牙白袍身影跨出门槛,正是徐霜策。穆夺朱顿时心神凛,再顾不得诊金,快步迎上前疾声问:“徐兄!应盟主如何?”
连悠悠醒转乐圣都觅声望来,却只见徐霜策略摇头,平淡道:“元神稳定,尚未醒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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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惟虽然被允许随便去玩,但他其实无处可去。柳虚之和孟云飞被医宗弟子们急急忙忙抬走施救去,尉迟锐要留在偏殿看守那帮身份贵重世家尊主,剩下他人空担心应恺,偏偏帮不上忙,想找个地方歇息,却又满脑子心思,便索性爬起来趁着夜色瞎溜达。
顺着懲舒宫熟悉回廊栈桥乱走气,不多时他抬头,远处月夜下露出座广阔建筑,竟然来到刑惩院。
宫惟满心里无数纷乱思绪,此时都突然忘却,只呆呆望着那熟悉到极点深红大门,内心怅惘不知是何滋味。
良久他终于拾级而上,轻轻推开门。
穆夺朱面色顿时变:“还未醒转?”
按仙盟律令,盟主若是遭到暗算,在他醒来指认凶手前,这些各自割据方名门世家尊主们是不能轻易离开岱山懲舒宫。但对穆夺朱来说这倒不是重点,关键是连徐宗主出手都没能把应恺救醒,那接下来还能怎办?应恺生死就听天由命不成?
徐霜策向远处偏殿方向扬下颔,淡淡问:“众人反应如何?”
穆夺朱愁眉苦脸道:“只有钜宗尚算自觉,另几位女宗师都通情达理,其余那些养尊处优老头都多多少少不太配合。几位叫嚣最响,全靠剑宗力弹压……”
“通知剑宗,所有人不得离开懲舒宫半步,违者律按疑犯处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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