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都是当世立于巅峰大宗师,尽管彻夜厮杀损耗惨重,但经过这番休整后至少恢复点元气。应恺用定山海剑支撑着站起身,刚要转身往外走,又迟疑下:“你受伤吗?”
尉迟锐:“还好啊。”
“那你喘这厉害?”
尉迟锐:“没有啊。”
两人突然同时僵住。
生为宿敌,死同葬。
应恺长长地呼口气。
“墓门终于关闭时,里面埋葬着四具棺椁。此后十余年间,尽管偶有活人入陵洒扫拜祭,但定仙陵里上千具棺椁从来没有发生过异变,玄门百家也再没发生过惊尸丑闻。”
玄铁巨门外群尸尖嚎声已经远去,拖着沉重脚步渐渐消失在亘古岑寂陵寝深处。狭窄墓道内,只有豆火星在燃烧,随着应恺叹息而陡然摇晃,带着四周墙上投影也微微晃动。
“直到昨夜,发现那块作祟千度镜界碎片是复制品,实在无法解释这切……只得亲自打开陵墓门。”
数……”
轮弯月映照在大殿前,庭院如积水空明。应恺双手微微发抖,但徐霜策神情和声音都平淡到极点,仿佛在叙说他人毫不相关事情。
“此生无法飞升,总有天会命丧黄泉。到那时心有不甘,执念不散,旦尸变必定遗患百年。所以你先将这具空棺送进定陵第九层,未来大限将至时,将自行入陵封死墓门、卧棺静候。或许那天也不会太远……”
应恺咽喉仿佛堵上酸涩东西,良久才颤声道:“对不起,其实都怪。如果早点发现你们之间摩擦不可调和,如果早点察觉徵羽心里不快和杀意,如果能早点开解他、制止他……”
出乎意料地,徐霜策竟然笑下,尽管非常短暂:“不。”
喘息从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传来,声比声清晰,声比声沉重,仿佛近在耳边。应恺蓦然望向尉迟锐,两人都从对方眼底看见自己苍白脸色,然后同时慢慢转向身后
尉迟锐默然良久,才问:“你想看这事跟宫惟有关系没?”
“全天下最精于幻术人是宫徵羽,最熟悉千度镜界人也是宫徵羽。必须来亲自看看他灵魂是否还安息。”应恺声音发涩,深吸口气压抑住:“如果当真跟他有关系,至少下块镜片现世时,可以亲自赶去……处理。”
谁都没想到,宫惟还好好躺在定仙陵里,倒是这多年都没动静上千具棺椁齐刷刷惊尸。
·
“它们走。”尉迟锐望向玄铁石门,耳朵敏锐地动动:“走吧。”
“你最大心障便是强自为难,为自己揽下太多责任。”他突然问:“还记得那年曾经说,后悔曾跟你起进入那座桃林,要是这辈子从没遇见过宫徵羽就好吗?”
应恺看着他,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他当然记得,他还记得徐霜策从肺腑里激出那口热血。
“现在不后悔。”徐霜策轻轻地说,“只觉命当如此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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