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翻脸?”谢家华道。
“这不正是你期望?”何初三说。在遇到酒醉谢家华之前分钟,他们还在愉快地谈笑。
谢家华在朝阳清丽色泽里笑笑,面上并没有平时冷肃神色。他原本并不是个难相处人,只不过他已经如此紧绷九年。
他艰难地弯下腰,在何初三旁边坐下来,捶捶被踢打过又连续走三个小时腿。
“不说那番话,你们总有天也会翻脸,”他平静道,“第次见到你时候就知道,你跟他不是路人。”
夏六双目赤红,面部肌肉僵硬地抽搐着,挤出个狰狞冷笑,“那关你什事?”
“既然不关事,你为什不开枪?”
“砰——!”
……
清晨六七点,天将要明,朝阳颤颤巍巍地将第缕鲜血色泽染上云海。
——!”
车子在刺耳刹车声中停下来!猛然崩起安全带深深陷入他二人皮肉里,然后将他们重重弹回椅背!夏六双手死死扳着方向盘,手背上青筋狰狞地,bao起,胸口剧烈地起伏,带动着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!
他使尽力气压抑着,压抑着全身每处细胞狂,bao嗜血冲动,“出去。”
“……”
“出去——!”
何初三偏头看看他,苦笑道,“但是谢Sir,和你也不是路人。”
“只是个自私小人物,只想要救个人,”他道,“你救是座城。”
谢家华也笑起来,摇摇头,“有时候觉得什都救不,只是螳臂当车。”
海底隧道出口处,车玻璃碎地。何初三捂着胸口坐在街边,低垂着头,看着面前这滩碎玻璃。
阵平缓脚步声出现在隧道里,步步走近。穿着凌乱破败西装男子走到何初三面前,弯腰从碎玻璃中捡起颗弹壳。
“你中枪?”他问何初三。
何初三过好久才抬起头来,发现那是脸上还带着淤青痕迹谢家华——为“醒酒”,他真翻进隧道围栏,徒步走过海。
何初三摇摇头,拿开捂在胸口手——那里显然屁事都没有。
何初三沉默半晌,伸手轻轻扣开紧绷安全带,拉开车门。
他将条腿跨出去,却还是停住。
“六哥,不在乎,”他轻声道,“不在乎你过去,不在乎们是不是两个世界人,不在乎是不是在你心里连青龙根头发也比不上,只在乎你过好不好,以后怎过。你只活在别人世界里,不知道自己是谁。小满怕烟花,你也离它远远。她喜欢青龙,你就让给她。青龙死,你替他做大佬。你替他们活着……”
他听见保险栓被扣下“咔擦”声,他缓缓转过头,迎着那支对着自己脑门枪管,嘴唇发起抖来——却不是因为畏惧,而是因为悲哀。
他颤抖着唇继续道,“从你改名六那天起,这个名字给你新生,也是你枷锁——你从来没有活过自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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