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寒之于是不说话,口口喝滑鸡粥。不知道什时候楼下传来唱越剧声音,点点湮灭在袅袅香灰中,朦胧不清,仿佛隔世梵唱。
关靖卓突然问:“你现在过怎样,幸福吗?”
段寒之动作顿顿。
“那个卫鸿……你真喜欢他吗?”
很久很久之后,段寒之点点头:“喜欢吧,……想。”
段寒之踩着咯吱作响木头楼梯,上到光线昏暗、灰色不清三楼。木头八仙桌对面坐着身西装关靖卓,刹那间仿佛时光穿梭,打开窗子就能看见游行学生举着口号,走遍大街小巷。
“……你气色不大好。”关靖卓边站起身接过段寒之包,边说。
“你也是。”段寒之坐下去,熟门熟路吩咐穿着旗袍小姑娘:“两碗滑鸡粥,碟皮蛋,碟蛋黄卷绿豆沙,碟子花生。泡壶霍山黄芽。”
小姑娘欠欠身,收起菜单,踩着老式高跟鞋蹬蹬蹬走远。
东西很快就端上来,用大青花瓷碗盛,热腾腾散发着醇香。段寒之舀勺粥,头也不抬问:“最近在干什?”
卫鸿个激灵,猛翻身:“你说什?”
“说如果……”
“没有如果!”卫鸿斩钉截铁打断,“老子绝不等你,老子出去找你!”
段寒之默默看他会儿,噗嗤笑:“那你得记住气味,到时候路扑在地上嗅,嗅到就汪汪叫两声,然后对摇尾巴。”
“……诶?”卫鸿头顶上画个大大问号,“为什是汪汪叫,汪汪叫是咱家小鸿鸿呀?到时候就开着车,牵着狗,路开大喇叭出去找你,嘿嘿可牛逼……”
关
“在美国跟朋友做点生意,也是娱乐方面。”关靖卓说,“最近生意不太忙,就抽空回来看看。”
“听说郁珍生啊。你们还没领证?”
关靖卓沉默不语。
“关烽他很担心你。他事情你也应该知道,你少做点让他生气事情吧。”
“知道。”
卫鸿同学牛逼角色演多,忍不住把自己代入到霸王老公千里追逃妻戏码里去YY,边YY边搞杰克苏,苏得满眼冒星星。他先苏自己是个盖世强攻,再苏段寒之是忍受不鸟过于强悍【哔——】运动而含泪逃家小媳妇儿,最后苏自己开个越野车,牵个大黑狗,满世界去牛逼哄哄抓媳妇儿。
天台上小鸿鸿“阿嚏!”声,打个结结实实打个喷嚏。
然后它淡定抽抽鼻子,波澜不惊低下狗脸,继续去吃它狗粮。
第二天早上段寒之来到剧组,简单巡视圈,就个人开车走。
转角粥铺并不是什有名地方,搁在这座城市大大小小光怪陆离娱乐场所里,就像沙滩上粒沙子样毫不醒目。但是它有款滑鸡粥做得很地道,还经常请越剧名伶过来咿咿呀呀唱曲儿,特地做旧三十年代大上海小弄堂,符合段寒之腻腻歪歪装逼情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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