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鸿模模糊糊翻个身:“昨晚外景拍得不好,副导说今晚返工……白天没捞着觉睡,趁回家做饭功夫睡会儿。你别管,去吃饭吧,会儿就起来上工。”
段寒之没有去吃饭,也没有进房间。他在门口站会儿,定定看着卫鸿。
夕阳西下,几缕余晖从落地窗帘缝隙漏进房间里,男人侧躺在沙发上身影投下浓重阴影,那随着呼吸起伏就仿佛山峦般坚定踏实。
“……明天中午不在剧组吃饭,出去趟。”
卫鸿迷迷糊糊嗯声。
“有件事。”关靖卓顿顿,“有件事情想问你。”
“……们之间没什好谈。”
“给半个小时吧。”关靖卓微微苦笑,“十年感情,最后再留给半个小时吧。”
段寒之想拒绝,但是拒绝话却不知道怎说出口。他这个人是有点悍性,长久疑惑让他不禁微微憎恶起自己犹豫不决,最后他生硬对手机说声:“成啊。”
长久沉默盘旋在他们中间,刹那间烈日下蝉鸣声声,声声远去,随着拂去风去不复返。
片子前期准备工作虽然繁浩,实际上拍摄起来却很快。这种大制作大场景片子,拍摄时间拖得越长花钱也就越多,段寒之不敢先动用美国方面来钱,所以切从简。
不过话说回来,他从简标准就是以前工作盒饭里放两个鸡蛋,现在放个……
在主要拍摄内容即将杀青,开始进行后期电脑特效和3D制作时候,有天下午段寒之顶着烈日拍外景,突然接到来自于关靖卓电话。
段寒之稍微愣愣。
他听说关靖卓去美国,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。他没听过关家三少回国消息,报纸上媒体上,点动静都没有。
段寒之静静站在那里,过很久很久。
“……卫鸿。”
“嗯?”
“要是从此就不回来,你等到什时候?”
“……明天中午十二点,转角粥铺,顶三楼。”关靖卓说完,轻轻挂电话。
那天晚上段寒之回到家里,卫鸿早就炒两个菜,盛好饭等他。架子上煲着锅竹笋鱼头汤,正是最好时候,满屋子都是香气。
这个煲汤方式是卫鸿想出来。个精钢细细架子,底下兜着个凹槽,凹槽里有个小蜡烛;上边托着订做砂锅,汤煲好后放在架子上,由蜡烛燃烧产生微热来温,不腻不烂,恰恰正好。
卫鸿是北方人,自己是不大喝鱼汤。段寒之开始治病养身之后,每天都要喝碗汤,他对汤水火候特别讲究,卫鸿就为他琢磨出这个法子。
段寒之在屋子里转圈,推开书房门:“你怎睡在沙发上?”
手机还在持续不断响着,段寒之顿顿,还是接起电话:“喂?”
电流沙沙声中传来那个男人略带沙哑声音:“……喂,是。”
“……”段寒之默然不语。
“有时间出来吃个饭吗?”
“什事情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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