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蒙蒙亮，青灰天光穿过窗帘缝隙，映出
凌乱
酒店房间。
嗡——
手机猝然响起。
房间大床上，沈酌睁开眼睛，蹙眉翻身坐起，也不知道自己是什
时候睡着。
身上彻夜未脱白衬衣已经有些皱褶，黑色领带随意扯松，床头烟灰缸里堆满尖。沈酌被彻夜浓重烟味呛得咳两声，拿起手机
看，来电人尼尔森。
但这间深夜ICU里却那冷清，每个人都像是被浸在无边无际冰冷海水里，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“……也许他们才是对，而
们是错。”不知过多久，沈酌望着深邃虚空，轻声道：“地球终将属于进化者，百年之后青史留名，们所有人都是倒行逆施反派，螳臂当车小丑……”
“生存是没有错，沈主任。”身后名高级研究员艰涩道，“不管未来历史由哪个种族书写，们只是选择现下唯路，们……们只是被强行推上进化分叉口……”
“们别无选择。”
医生推门而入，礼貌地垂手致哀，将白布蒙上老院长安详脸，遗体随着铁轮铮响从走廊渐行渐远。
新时代核威慑就此正式确立。
但只有很少数人知道，那不是黎明曙光即将降临，而是漫长不归路才刚刚开始。
……
那天深夜抢救机器都撤，ICU病房里，老院长静静躺在雪白病床上。HRG几位高级研究员凝重陪同在侧，沈酌坐在病榻边，紧握着老院长冰凉手，直到老人用最后力气对所有人微微笑下：
“诸君……青史……长存……”
他接通电话，声音还带着疲惫沙哑：“喂？”
“刚醒？”尼尔森声音从通话那边传来。
沈酌唔声，太阳穴跳跳地疼，随手拿起床头柜上隔夜半杯残酒。
冰块已经完全化在威士忌里，他也不介意，仰脖饮而尽，辛辣液体总算抚平咽喉火烧般灼痛。
“关于进化源陨
30年前代HRG最后名见证者、将年幼沈酌从医院里带出来并抚养长大最后个家人，就在深夜医院那刺眼白光中，永远离开这个人世。
也许冥冥中真有某种宿命，代HRG结束时沈如斟夫妻与所有研究员共赴黄泉，二代HRG搁浅时恰好老院长撒手人寰。沈酌命运每个节点，都伴随着离别与死亡，预兆着长路尽头无可奈何结局。
那条与进化逆行征途注定遗罪千秋，任何人只要踏上就无法回头。
他必将人孤身上路。
·
“终有相见……”
“终有再度相见日。”沈酌低声答道。
老院长欣然看向他，溘然长逝。
ICU外响起诸多急促脚步，那是记录死亡时间和预备丧葬流程治丧办事员。
老院长协助成立两代HRG，生都奉献给中心区研究院，桃李满天下，科研成果无数。治丧办公室早早就商定好要按喜丧来办，届时将电视直播，名流云集，哀荣齐备，仪式隆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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