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起自己是如何费心筹划,如何志得意满。想起此前他与老二是如何作对,只为那个储位。想起更早以前,他是如何希望得到父皇看重,又是如何因为句夸奖而精神振奋。
单手撑在地上,李忱艰难地抬头,双眼看着御座上人。
心口处流出鲜血直止不住,李忱用尽最后力气,笑得满眼是泪,断断续续地问道:“是长子……是你儿子,该是储君,难道有错吗?”
“陛下!”高让站得远,踉跄着靠近,双手撑着咸宁帝身躯,怒视自己亲自调教出来徒弟,又惊又怒,“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?”
高和松开刀柄后,后退好几步,满是鲜血手颤又颤,他抬起眼,满眼狠戾地朝高让笑道:“师傅,您看,您是内监总管,可您还能活二三十年!这辈子,都会比您低上头。”
“是您教,要想在这宫里活下去,成为人上人,心就要狠!”高和吐口浊气,手不抖,在高让面前直弓着背慢慢撑直,“您为您陛下尽忠,也为陛下尽忠!”
高让恨自己这多年,竟只看见他伏低做小,没看出他野心来,颤着手指:“你糊涂啊!”
就在这时,弓弦震颤声陡然响起,如波纹般荡在人耳边,高和脸色骤然煞白,猛地转头,就看见直羽箭脱弦,刺破空气,自上而下,精准地扎进李忱心口,箭尾仍颤颤不止。
驰援,虎豹营人镇压住羽林卫和其余守卫。
他与手下人筹划已久,绝不会出任何差错。
可当他看着咸宁帝还有心思喝茶时,他像是脚踩在山崖边,心里悬悬欲坠。
不能再等,迟则生变。
攥紧拳头,李忱嗓音沉,喝道:“动手!”
咸宁帝捂着流血伤口,借高让搀扶撑在御座上,他紧盯倒在地上李忱:“朕这回就教教你,逼宫夺位,不是谁都能做。”
李忱跪倒在地,才发现,个弓箭手藏在紫宸殿横梁上,手中弓弦还在震颤。门外传来朱充嘶哑喊声:“殿下,禁军太多,们要抵挡不住!”
他父皇,是什时候藏这多禁军在宫里?
他不知道。
李忱咳出口血来,不由大笑出声。
咸宁帝已有提防,可就在他起身躲避时,才发觉四肢行动迟缓,连短刀刺入血肉剧痛,也都延迟片刻才感知到。
茶杯砸到地上,四分五裂。
明显是中毒,可毒是在什时候混入吃食,入他口中,他不确定。
咸宁帝最近都很是谨慎,近身伺候人里——
顺着刺歪短刀往上看,咸宁帝看到张熟悉脸:“高、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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