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外火光起落,咸宁帝嗤笑:“真是打好算盘,逼宫还想要个名正言顺?老大啊,你继承朕心狠,可终究还是欠缺些。你就没想过,为何拦着你禁军,会比你想象多出许多?”
李忱呼吸紧。
他之所以敢踏进这紫宸殿,是因为除随他入宫虎贲营外,虎骧营人把守四面城门,岳父杨显压制着京畿守军,阻断
就像他当年提着刀,亲手割破先帝喉管时,不也说是,“这是你逼。”
人总要有漂亮借口,才能把事情装饰得好看,即使下面堆满血肉尸骨。
整整绣着龙纹山河图袍角,咸宁帝淡淡道:“皇子之位腻,坐不住,想伸手来碰碰朕御座?你以为天下之主是这好当?”
李忱发现,自己最厌恶,就是咸宁帝这副轻视他、将他摆弄在鼓掌中模样,仿佛无论他如何挣扎,都逃脱不开。
怨气已经积攒太久,李忱出口就带着讥嘲:“父皇这话说,可不太好接。不过天下之人都知道父皇不仁不德,残害忠良,想来坐上这皇位,肯定要比父皇更能做个好皇帝,更得民心。”
帝身着朝服,戴着冕旒,正坐在殿中御座上,远远与他对视。
李忱眯眯眼,吩咐朱充:“你在外面控着局势。”
朱充着急:“殿下,可会有危险?”
殿中除咸宁帝外,只有高让和高和守在里面,其余宫人内侍早没影子。李忱思忖片刻,抬手制止朱充劝说:“心中自有分寸。”
李忱踏入紫宸殿,大门在他身后关上,喊杀声被隔绝。
他不是没想过,若父皇肯立他为储君,肯栽培他,他又何必多此举来抢这皇位?这切,都是父皇自作孽!
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来,他习惯匍匐在咸宁帝威压之下,现在看着咸宁帝不慌不乱神情,李忱心中越来越乱。
压住心神:“父皇应该已经知道,现在朝中都是人,朝廷已经不是父皇朝廷。”李忱抬抬下巴,“父皇,下旨吧。”
“你想要朕下什旨?”
“父皇这不是明知故问吗?”李忱收笑容,“父皇禅位于,名正言顺继承皇位。为孝道,说不定会留父皇条命,让父皇得享天年。”
殿内只点燃鹤衔仙草烛台上灯烛,有些昏暗。
看见身披铠甲、腰悬长剑长子,咸宁帝撑着扶手,嗓音疲惫,叹道:“那些大臣都说你不肖朕,现在看来,他们都说错,你在逼宫谋反这件事上,倒很是像朕。”
已经到近前,殿里又没有外人,倒不用像之前样装腔作势,演戏给旁人看,李忱说得直接:“也很想当父皇好儿子,但谁叫父皇硬生生将逼到这个地步?父子不相残,可君父不慈,也想活命啊。”
说着,他还颇为伤怀:“儿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。”
“好个不得已。”咸宁帝怎会看不明白,他这个长子早已藏不住蓬勃增长野心和贪婪,所谓“不得已”,不过是借口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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