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垂下清淡眼眸,想,咸宁帝到底有没有提起戾太子,并不重要。现在,李忱缺只是个理由,个乘胜追击、更进步,个倾泻怨怒、打破父子君臣理由。
而他,只需要将这个理由放到李忱手里。
十二天后,凌州境内出现地动,山崩水出,日月暗淡。
消息传至洛京后,群臣上书,称此乃帝王失德,上天谴责,陛下为万民之君,当发《罪己诏》于天下。
李忱身上所穿常服,纹样已经与太子常服相差无几,他扫眉间沉郁,意气扬扬。
“谢侍读这回让人转告,有急事相商,可是得什消息?”李忱喝口茶,“若消息与立储相关,谢侍读下次就不用再这急着找。”
毕竟,无论咸宁帝如何不甘不愿,他现在即使无储君之名,也已经有储君之实。那些消息也就不那重要,犯不着他特地来这趟。
谢琢摇头,示意李忱让随侍小太监出去后,他才说出:“臣在文华殿轮值后,因为落东西,返回去取,偶然在殿门外听见陛下在与高公公闲谈,提到前朝戾太子之死。”
如浮冰兜头而下,李忱脸上笑容迅速冻结,他肃着神情紧盯谢琢,手指紧捏着茶杯:“你确定没有听错?”
前站定。
杨敬尧此时已经没人样,全身俱是血污,直有血珠沿着他脚跟往下滴流,人却还醒着。
盯着来人看许久,杨敬尧才认出,嗓音几不可闻:“谢琢……”
谢琢眼中无半分动容与怜悯,将杨敬尧打量遍后,道:“看来,杨首辅已经知道千刀万剐是什滋味。”
杨敬尧喉中呼嗬声响起,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想说什。
谢琢确定道:“臣确定。”
所有镇定尽数化为乌有,李忱站起身,踱几步:“戾太子,好个戾太子!父皇何苦如此逼!”
前朝戾太子,起兵谋反,兵败后想要逃跑,被皇帝亲自挽弓射杀。如今他好父皇突然提到戾太子,显然是动同样心思!
重新坐下,李忱眼中眸光狠厉,握拳捶在桌面上,令满桌杯盏都震震:“没想到,父皇竟对动杀心!”
谢琢转着手里茶杯,文士服宽袖垂落,露出截玉色纤瘦手腕。
至杨敬尧死,谢琢再未去过诏狱。
而夹在书册中那张纸上,“杨敬尧”三个字被他用墨笔划去。
七月末,大皇子李忱与谢琢约见在会仙酒楼。
如今,李忱出宫与人见面,已经不再遮遮掩掩,反而某个*员得李忱会面,还是可以向同僚夸耀之事。
会仙酒楼中,谢琢面前只放杯清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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