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火摇动,陆骁仿佛坠入由谢琢呼吸织成网中,难以自抑地缓慢俯身靠近。
此时此刻,他心里像是起片燎原大火,烧尽连天荒草。
阿瓷,阿瓷……
念着这个令他辗转反侧、思之不忘名字,陆骁吻如风吹薄云,微顿后,珍而重之地落在谢琢眉心上。
等陆骁画完秦望山地形图,再看去时,就发现谢琢睡着。
他已经摘冠,墨发用陆骁送锦带松松绑着,稍显凌乱。原本在手里握着书册已经落到旁边,匀长五指搭在竹青色衣面上,却还保持着握取姿势。
陆骁忍不住好笑,又有些心疼。
日日周旋于咸宁帝、李忱、杨敬尧诸人之间,与不同人勾心斗角,还要谨防自己真实身份会,bao露,不知阿瓷会不会觉得疲累。
怕谢琢着凉,陆骁动静极轻地起身,脱下自己外衫,轻轻盖在谢琢身上。
于是到嘴边话换成:“对,就是走那条路。”
捏着袖口衣料手指倏地松开,谢琢笑着打趣:“又买糖?不怕牙疼得半夜睡不着?”
陆骁立刻心虚地摸摸鼻子。
这话还是之前谢琢刻意疏远他时,他赌气说话。
“……问过宋大夫,只要早晚漱口洁牙,不会牙疼。”
以黑色为衬,谢琢肤色更似霜雪,眉眼如画。
他阿瓷是极好看。
视线做墨笔,陆骁缓缓描摹着谢琢精致眉骨、微扬眼尾、烛光下半浸在阴影中鼻梁,以及——柔软嘴唇。
随即,再移不开。
谢琢唇薄,唇线清晰,最近吃药调理应该是有用,唇色显出层淡绯,润和软唇珠极是惑人。
陆骁没有戴护腕,两人挨得近,宽袖时不时地擦过,谢琢借着袖口遮掩,握住陆骁指尖,依然目视前方:“你那次送给糖,每颗都吃,很甜,药都没有那苦。”
身体仿佛还有记忆,在他说起时,舌尖似乎尝到浓郁甜味。
陆骁僵着手指,任谢琢牵着,又不由偏开头,眉梢眼角笑压不住。
夜里,陆骁翻着兵书,边用手指凭空勾画路线图,每隔会儿,就抬眼看看坐在自己对面谢琢。
两人都倚坐在书房榻上,中间案桌放着茶具,青瓷杯中盛着清茶已经冷透,水面映着窗缝外溶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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