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自己还没意识到时，眼尾就已经先缀上
点点笑意。
谢琢走过去，打开窗。
陆骁仔细挡在风来
方向，尽量不让谢琢受寒。正月夜里，他指尖发颤，掌心
阵烫，没话找话：“你、你还没睡啊。”
想看
陆骁连忙分辨：“他夜里睡不好，总是做噩梦惊醒，
便在榻上守晚，绝对没有到处走动！”
十叔清楚陆骁品性，也冷静下来，想着，常常做噩梦惊醒？这应该是位胆子不大纤弱小姑娘，也得亏能看得上自家小侯爷。
“既然都愿意让小侯爷你守睡，为何还不能着手准备六礼？”
“他、他还不知道喜欢他。”
十叔不这
认为。
就像他喜欢阿瓷样。
强行让自己冷静点，陆骁噙着笑，十分含蓄又格外满足地点点头。
十叔心底石头猛地落地——小侯爷不是单相思就好！
“那如此两情相悦之事，要不这就写信去凌北，让将军和夫人赶紧来洛京，同时，立刻着手准备六礼？”
这次轮到陆骁惊惊，连忙道：“不行不行，现在还不行！”
喜欢上哪家姑娘？姓甚名谁？及笄吗？家中长辈意见如何？你看是马上着手准备聘礼，还是赶紧先把婚约定下来？”
副“不赶紧把婚事定下来，人跑怎办”模样。
马上又想到最重要问题，十叔小心翼翼地问：“小侯爷，你喜欢那个人，她喜欢你吗？”
这问题把陆骁问住。
阿瓷喜欢他吗？
就自家小侯爷这藏不住事模样，真喜欢上个人，能藏得住？
不可能。
不过他也认为：“小侯爷想法没错，涉及终身大事，定要给人家姑娘个明确交代，绝对不能不清不楚！”
夜半，谢琢放下毛笔，闭闭干涩眼睛。
窗外，风声吹动竹枝，簌簌声不绝于耳。他正想起身端上烛台，几声轻叩从窗台处传来。
阿瓷现在仇还没有报完，如何有心思成婚？
至于男子身份，陆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多谢琢男装，已经很习惯，隐约觉得无论男装女装都没关系，只要是阿瓷就行。
十叔不明白，猜测：“是女方不愿意？”又很担心陆骁不解风情，“小侯爷可送过礼物表达心意？人家姑娘反应呢？”
陆骁想想：“送，送过胭脂，发簪，耳坠，珍珠，兔子灯，阿——他都很喜欢。昨晚他还让进他卧房，在榻上睡觉。”
十叔又惊住，拍大腿：“小侯爷，你怎如此莽撞，你们尚未成婚，怎能同睡间房？”
小时候，阿瓷是喜欢他。后来见面，阿瓷对他也不排斥，还会宽慰他、替他在咸宁帝面前打掩护。
现在……
掌心开始发热，陆骁想，阿瓷是喜欢他。
他会在他面前笑，会送他蜥皮护腕，会因为他守着而安睡，会在拥挤人群中扯住他衣角……
不知道应该如何佐证这种直觉，陆骁只是莫名确定，阿瓷是喜欢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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