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有东西要给你。”
车轮滚动声中,陆骁正悄悄打量谢琢脸色,猜测他昨夜睡得好不好,闻言双眼亮:“阿——谢侍读要给什?”
谢琢拿出个锦盒,打开递给陆骁:“见你护腕已经旧,就找人做三对给你替换。”
陆骁看清谢琢所说护腕时,没有藏住眼里惊讶。
凌北蜥皮因为坚硬轻巧,是做腕甲上佳材料,极难买到,会鞣制蜥皮工匠更是难寻。
他只能双眼通红,拳拳捶着墙,惨笑着重复:“他们会遭天谴……他们定会遭天谴……”
谢琢见温鸣脱力般滑到地上,左手无意识地在墙面蹭过,已经被磨出不少细碎口子和鲜血。
他没有在意地上泥尘,半蹲下身,对上温鸣发红眼睛,字句清晰地说道:“天谴?你想错,这世上不会有天谴,只有人恨意。”
等谢琢走后,温鸣坐在地上,被冷风吹得全身发抖。他抬头望着墙头弯月,满脸都是茫然,自言自语般反复低语:“怎会没有天谴?怎可以没有天谴……”
第二天清晨,谢琢出门时,陆骁已经到。
墙面,注视谢琢背影,突然沙哑开口:“谢侍读。”
谢琢停住脚步。
“若世道污浊,你会如何?”温鸣问完,不等谢琢回答,失神地注视着地面,再压不住情绪般,突兀地笑出声来,笑声沙哑如哭声,
“就像……蝼蚁,根本不用洪水滔天,只要场雨,或者瓢水,就能将彻底掀翻、淹没,四面八方都没有去路……曾经以为,只要能好好读书、只要问心无愧就行,可是、可是……”
他仍不敢说出盛浩元科举舞弊事情。
但现在,锦盒中,三对蜥皮护腕整齐摆放,上面还印着花纹,比他自己护腕精致许多。
小心地碰碰,陆骁好奇:“这是什纹饰?”
“古书中描述夔纹。”
描述?心里掠过个猜测,陆骁立时抓
像是出于某种默契,陆骁每天大早来蹭谢琢马车,到宫门附近提前下车离开,再迟上半个时辰才去天章阁点卯,不过往往待不多久,就又往宫外跑。
见葛武把马车赶过来,陆骁拍拍照夜明马脖子:“自己去马厩里待着,晚上来带你回去。”
照夜明打声响鼻,也不需要人牵缰绳,踢踢踏踏地朝马厩方向去,熟门熟路。
安排好坐骑去处,陆骁跃上车,等谢琢也坐上来后,他拿出个素色香囊:“去找宋大夫要方子,冬日车内容易气闷,这是提神醒脑,试过,味道不浓不熏人,清清淡淡,很不错!”
谢琢接下,挂到侧壁上,很快,鼻尖就闻到股极淡药香。
他可以不顾自己性命,但他不能让母亲和妻子因他丧命。
况且,他没有证据,更害怕即使报官,也会如石头入水,毫不起波澜。
他知道自己懦弱,瞻前顾后,没有勇气。
可是,他又能如何?
他又可以做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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