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淮转过身来,看着钟信双眸中颇有深意目光,心中动,忍不住便轻声道:
“记得叔叔对说过数次,要做那将养四时锦养花之人,也好日后共享花开富贵之景,既如此,现下如何应对之事,自然是靠叔叔帮衬便是,却不知叔叔心中,可否有什
秦淮眼中看得真切,便笑道:“怎,叔叔可是对方才说那事,还心存疑虑不成?”
钟信点点头,面色沉静。
“嫂子果然冰雪聪明,老七确是想问句,嫂子是当真…想要留下来吗?”
“确是当真想要留下来。”
秦淮边低声说着,边走到窗前,外面偌大个院子,此刻倒被皎白月光照得亮亮堂堂。
个自己,个不再想要逃走,而是想要留下来自己。
而这个自己,却是要和面前这个看似忠厚、实则腹黑凶猛小叔子,共同面对片天空。
“叔叔,若是现下忽然不想离开钟家,继续在这泊春苑中生活,你又会觉得如何呢?”
钟信正为菊生掖着被角,听到他言语,似乎怔怔,抬头看秦淮眼,道:
“那便是菊生这孩子福,毕竟你认他作义子,你若在,他便有些身份,你若离开,想来他便和从前无甚分别。”
“却也是看到那眼院外深井后,方方明白个道理。便是在现下世上,只要是有人地方,就定会有钟家这般大大小小宅子,也会有这般看不出深浅水井。若是因怕那宅子里人心,或是怕那井水会吃人,那便永远也不会寻到真正安身之所。”
秦淮说到此处,略顿顿,又淡淡道:
“所以若想得开,其实身在哪里,或许都相差无多。倒像是叔叔说那样,作株顺时而变四时锦,便那井水再深,也不过汲它上来,拿它变成浇灌自己给养,那才叫活得精妙呢。”
钟信听到他这番言语,直沉稳面上竟露出几许赞许神色,只是他略沉吟,又道:
“想不到嫂子于这世上人和事,竟看得如此透彻,老七甚是佩服。只是有件事,嫂子可曾想过,你此时便欲留下,却马上要面临钟氏族中遣返新寡家规,时之间,却又该如何应对呢?”
秦淮看着他波澜不惊神色,忍不住在心中暗道:“这人还真是如书中说那般冷血淡漠,明明也曾经希望自己不要离开,现下果真得这个消息,竟然摆出这样副你去留随意死人脸来。”
他却不知当自己转身去到外面催那姜汤时,床边钟信却微微闭下眼,呼出口长长气。便连他总是生硬嘴角,也飞快地浮上丝极淡笑意,却又转瞬间便消失不见。
待二人将那姜汤给菊生喂下去,见他发出身热汗,体温渐渐变低后,钟信和秦淮才略略放下心来。
秦淮便让钟信自回住处休息,这边他会安排两个婆子轮流值守,看护菊生。
钟信躬身应允,却又不移动身形,看着秦淮神色里,倒似乎有话要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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