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淮听他虽不明言有人背后下黑手,却偏又说得极是透彻,便长长叹口气。
钟信抬头看他半晌,低下头去,低声道:
“嫂子倒也不必再为这样事忧心,毕竟再过数日,嫂子便要离钟家而去,像菊生和…这些人死活,也不劳嫂子再挂心劳神。”
秦淮自打认识钟信这人以来,倒头次听他用这种语气同自己说话,那话里语气,既像是种心灰意冷后淡漠,却又似乎隐隐透出点责备味道。
而这种感觉,在他借四时锦暗示自己被拒绝后,秦淮便已经察觉到。
在钟仁身故之后,其实秦淮早就发现,钟信是甚少出现在这个房间里。想来,有过碧儿那次‘夜袭’之后,本就谨慎他,更是会主动避嫌。
苏醒后菊生虽然没有性命之忧,却因被凉水浸得过久,此时身子变得滚烫,双眼紧闭,不停地说着胡话,已然发起烧来。
秦淮看着床上烧得火炭般菊生,已顾不上许多,边令人赶紧去请大夫,边便伸手要去脱他身上湿透衣服。
钟信皱皱眉,伸手拦住他。
“嫂子这会子且去看人炖些姜汤来,菊生这里,便还是来打点吧。”
哪房哪人,想要迎娶大房寡嫂进门?”
钟九这边话音既落,那边钟智便“嗤”地声笑道:“这辈子所能喜欢,便是美貌女子,大嫂子再好,终是男人,奈何与无缘啊!”
边于汀兰听他说到喜欢美貌女子,借着拿茶杯喝水当儿,却极快极狠地剜他眼。
钟义这边却面色沉稳,对钟九正色道:“九叔,亦绝无此意。”
钟九朝他点点头,“二房三房都无此意,那这里其他人等,可还有话要说?若是没有……”
可是想来钟信定不会知道,就在方才那眼深井旁边,在经过这些天沉淀与思虑后,终于在菊生意外落水刺激下,激发出另外
秦淮先是怔下,却又迅速反应过来,便停手。
不过他心里悲愤,边退后让钟信上手来弄,边却恨恨地道:
“这起烂心肝人,便是肚子坏水,专能盯着这些事做下流文章,却不知他们背地里,有多腌臜龌龊、心思歹毒呢!”
钟信快手快脚地脱光菊生湿衣,早用大棉被将他紧裹起来,因听见秦淮如此抱怨,便低声道:
“嫂子如此气愤,想来也是可怜菊生这孩子命苦,只不过嫂子要明白,在别人眼中,他定是年轻贪玩,在井边失足落水,咎由自取。便是他醒来后说出些什,这家里人,也必不会听他所言,倒都要说他被水淹坏脑子,胡说八道。”
他刚说到此处,角落里却忽然传出个低沉声音。
“愿意娶大嫂子进门,做正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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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夜。
当秦淮坚持将菊生暂且安置在自己房内时,钟信虽略犹豫下,却并未作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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