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去晚上,蔺焰尘总记着昨晚那通没头没尾陌生来电,和那个宝宝说话男人声音真很耳熟。
到底是在哪里听过呢?他本来就是个比较追根究底人。
只有楚汛坟墓他实在不敢去,也就是在失去楚汛之后,蔺焰尘稍微能理解下爸爸心情。在妈妈刚过世以后五六年里,除下葬那次爸爸都没有去过妈妈坟前祭拜,只精心给他准备祭品,催他好好给妈妈扫墓,他那时很生气,觉得爸爸太过分,因此更讨厌爸爸。
后来他发现每年这天,爸爸其实也没去干别,那天会特地空出工作,就在他们老宅处偏僻小花园里,给棵枇杷树修枝,不厌其烦地弄整天,恨不得把每片叶子都擦干净。
那棵树是妈妈去世那年爸爸亲手种下。
楚汛说:“肯定他瞎按按出去。”
楚老师说:“那也很聪明,们啾啾还会玩手机嘞。”
啾啾吃到喜欢食物很开心,举着勺子笑得跟花儿似,还墩两个屁股蹲:“呀呀。”像是在回应爷爷夸奖。
楚汛心情复杂,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。
楚老师问:“怎?不小心打给不该打人?当时发现把电话给挂。”
楚汛冷静下来想想,不对,他起来时候门是关着,手机放在客厅沙发,他记得自己回家,就被爸爸扶去房间睡觉啊。总不能是他跑出来打电话,又回房间去吧,这他要是全忘那也太高难度吧?
楚老师从厨房走出来,看到他说:“你在哪傻站着干什?去洗脸刷牙吃早饭,今天做笋丁鲜肉烧麦,还有豆腐脑,自己调酱汁。”
楚汛皱着眉,挠挠头,自言自语:“手机怎在外面……”
楚老师嫌弃地说:“你昨天摔在沙发时候掉出来吧。”
楚汛又说:“这有个不记得通话记录,怎想都想不起来。”
这两年他稍微能理解爸爸心情。
少时读过《项脊轩志》,里面有句:庭有枇杷树,吾妻死之年所手植,今已亭亭如
楚汛下子也说不上该不该挂掉这通电话:“倒也不是……没关系,没事儿,就是有点奇怪。”
啾啾这无意中帮他跨出第步,他下子也没得纠结。
喏,都已经打。
那他再好好地和蔺焰尘谈谈吧,希望蔺焰尘没有以为这是骚扰电话把他加入黑名单。
嗯……他先刷牙洗脸。
楚老师走过去看眼,那个通话记录是打给个叫“蔺焰尘”人,说:“哦,这个啊。这个是啾啾打。这人名字真奇怪。”
楚汛愣住,震惊:“啾啾打?????”
啾啾正坐在自己专用婴儿椅子里,抓着个塑料勺子在自己舀他小碗里玉米糊吃,他刚刚才开始学,吃到处都是,嘴巴边圈玉米糊。
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爸爸在看自己,啾啾抬起头,对爸爸灿烂笑:“爸爸。”
楚老师不以为耻,得意洋洋地说:“是啊,啾啾聪不聪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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