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早。”荀老爷子叹口气,“再过段日子,或许就能确认……二爷,跟别人有胆子直接把猜测说出来,但跟您和小少爷,总归不放心。没有十足把握,是不会说。”
封栖松算算日子,心知荀老爷子说得合情合理,也就没有继续追问,而是回到病房里,想跟小少爷说说话。谁承想,担惊受怕路小少爷已经蜷缩在病床上睡着。
白鹤眠生得纤细,还是未长开青年模样,他蜷缩起来时,露出半截脖颈,那上面花纹封栖松已经很熟悉,也吻过千万遍,但目光落上去时,仍有灼热温度。
像是被烫到,白鹤眠把手也握紧,背弓起诱人弧度。在层层叠叠柔软布料下,藏着具柔软身体,封栖松把这具身体搂在怀中,心事重重地回家。
封二爷倒希望荀老爷子诊错。
像女人也没什不好,起码陈北斗现在没有刁难封卧柏心思。刁难这样个丧家之犬没有意义。
还是调查清楚封栖松死没死更重要。
这厢封卧柏还没缓过神,那边白小少爷也不好,他扶着书桌,捂着嘴干呕。
“鹤眠?”封栖松把他抱在腿上,先摸他额头,再去摸他后颈,“换衣服,咱们上医院。”
白鹤眠不想去,他含泪望着封栖松,无声地撒娇。可惜不顶用。
“不要剿匪,不要剿匪!”
封卧柏脆弱神经再次狠狠地震荡起来。
他不是没上过战场。恰恰相反,封顷竹活着时候,曾经带着弟弟们骑马打枪。
他们兄弟仨,谁没剿过流窜匪徒?谁没手刃过负隅顽抗匪徒?
封顷竹不是天生军人,可他乐意为封家、为金陵去改变,封栖松亦然。
小少爷刚二十,玩心太重,性子也不定,本身就是个上天入地爱闹人,若真如荀老爷子所说……岂不是要难受死?
再者
封栖松给小少爷裹外衣,抱着从后门上车,不给他任何拒绝机会,直接开到医院,找到荀老爷子。
白鹤眠委屈巴巴地团在病床上,看着怪可怜,不像是生病,倒像是被封栖松欺负狠。
荀老爷子被千山从病房里揪出来,稀里糊涂地替白鹤眠诊脉,眉头逐渐蹙起,眼里似喜又似忧。
封栖松何等心智,光看荀老爷子表情,就大致猜出事实。但荀老爷子把他拉到病房外,斟酌着摇头:“不定。”
“不定?”封栖松嗓音因为激动,微微失真。
唯独封卧柏不行。
他生来是纨绔子弟命,见到点血就屁滚尿流,哪怕死于他枪下马匪刚刚屠戮整个村庄,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为民除害必要。
他责怪逼着他上战场哥哥们,寄希望于他们能在战场上冲锋陷阵,好换来他在金陵城里无忧无虑、花天酒地。
没有血性,又生性懦弱,他存在,是整个封家悲哀。
陈北斗低头看向封卧柏手——那是双少爷手,食指与虎口没有握枪才会有茧子,更像是双女人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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