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鹤眠被震住。
封栖松勾起唇角,紧绷肩背微微弯曲:“鹤眠,你是懂。”
他撇嘴,赌气似摇头,可他知道,自己是懂。
换
“封二哥,定要去吗?”他捏着茶碗手微微发抖。
白鹤眠自知问得愚蠢。
封家既然选择这条路,那封家儿郎就逃不开上战场命运。更何况有血性男子,谁不想杀敌报国?
“带起去。”白鹤眠说,“会骑马,只要你教会使枪……”
“胡闹。”封栖松淡淡地截住他剩下话,“鹤眠,剿匪不是玩。”
风吹飞封栖松指尖烟灰,白鹤眠心也跟着悬起来。他不明白封栖松叹息为何而起,只知道封栖松要担忧,不仅仅是自己。
剿匪才是正事。
他忘性大,质问封栖松时有多难过,黏着封栖松时候就有多开心。他把封二哥拉回屋,脱衣服往被子里拱,第二天起床后,还不许千山进屋,因为下人带来消息很可能将封栖松从他身边带走。
不过白鹤眠有分寸,最多憋憋屈屈地伫在书桌边,心不在焉地泡壶茶,边听封栖松跟千山说话,边把茶水倒在晶莹剔透茶碗里。
“哥,喝茶。”白鹤眠小声说,“不烫。”
他隐隐不安。
封栖松也同样不安,他不安源于回忆。
那段血与泪交织记忆深深扎根于封栖松脑海,不是他不想忘,而是他不敢忘。
那是他亲哥哥,以己之力撑起封家封家大哥,临终时死不瞑目,担心着他,担心着老三,担心着整个封家。
他不肯说出熟客身份,不是不信任白鹤眠,而是不信任自己。个连亲生大哥期许都要违背男人,能给白家小少爷幸福吗?
他咬住下唇:“……”
“会受伤,会死人,大哥就死在战场上。”封栖松揉着他头,语气里没有丝毫指责,白鹤眠却已经难过得哑声。
他怎给忘?
封顷竹死于剿匪。
“不是去送死,”封栖松弯腰,直直地望进他眼睛,“是去报仇。”
封栖松接过,顺便把他搂在怀里:“总待在屋里不闷吗?”
“不闷,外面冷。”白鹤眠捧起茶碗,目光闪烁,“瞧,下雪。”
下雪。
金陵城里雪像江南水乡女子,温情脉脉。
但这样雪在白鹤眠眼里并不温和,尤其是在千山带来最新电报又在催促封老三去剿匪情况下,细雪也能压垮白鹤眠紧绷神经。
封栖松只在这件事上,始终自怀疑着。
他运筹帷幄无法用在白鹤眠身上,他阴谋诡计失去作用。他跪在大哥床前迷茫过,也在祠堂里忏悔过,但切切都抵不过对白鹤眠爱。
辜负兄长信任、没有教育好老三,这样罪孽独属于他,不属于白鹤眠。
背负枷锁人,有他个就够。
他愿意成为封家罪人,在阴影中苟且偷生,可他鹤眠没有错,该辈子在阳光下无忧无虑地活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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