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伊池眨巴眨巴眼睛,将小手按在六爷手背上。
贺作舟眸色瞬间深几分,俯身凑近他,滚烫呼吸拂过他面颊:“小凤凰,你跟辈子吗?”
“跟。”方伊池毫不犹豫地点头。
“不反悔?”
“不反悔。”他抬起胳膊搂住贺作舟脖子,身体也凑过去,在凛冽寒风里羞怯地和六爷分享
“到。”
“嫁妆呢?”
“早已送到胡同里。”
“电报有没有遗漏?”
“肯定没有。”
贺作舟改先前淡然,铁青着脸把茶碗磕在桌上:“操,小凤凰不会真生气吧?”
“不会。”万禄又给六爷倒杯水。
“难说。”贺作舟捏着眉心,恨恨道,“这不是还有两天就是好日子吗?要不是见血不吉利,刚刚就把王浮生给崩。”
万禄放下水壶,站在旁:“要说,小爷真不定生气,您与他说说清,什事儿都没。”
“你当不想说?”贺作舟压根儿喝不下去茶,恼火地在屋里踱步,“换什时候,都能说,但是这都要成婚,你要怎说?他万真不结这个婚,找谁说理去?”
候就是会止不住地想。
如果,又如果。
现如今这个“如果”被贺作舟填满,方伊池回忆里就再也没有遗憾。
要是让他早些时日知道六爷做这些事,甭说嫁人,就是把命给出去,那也是值得。
不过现在知道也不迟。
他们说着便走到后院,而方伊池也缓过神,迈着步子噔噔噔地跟着跑。
他满心欢喜,巴不得扑到贺作舟怀里去,而贺作舟也急着找他,脚下不停,两人硬生生错开位置,等贺作舟推开北厢房门,方伊池刚跑到之前和阿清起喝茶亭子。
他累得直喘,抬起头,发现贺作舟又绕回来:“嘛呢?”
“先生。”方伊池看见贺六爷,话未出口,先笑。
“乐吧,以后有你乐。”贺作舟也勾起唇角,把手套摘下,摸他脸颊。
“……担不起这个风险!”
“那只能瞒着?”
“嗐,多大点事!”贺作舟默许久,拍桌起身,拢肩头披风,显然没闲工夫再思考这些,转而指着屋檐,“那只海东青没熬好,继续熬,实在不行先关笼子里。”
“成。”万禄言听计从地跟着六爷走出前堂。
“聘礼送到吗?”
在困苦生活中,原来早有盏灯火为他而亮,原来早有扇门为他而开。
方伊池以为贺作舟对自己感情不过是之前提到、多年前惊鸿瞥,如今才知道贺六爷不仅把他看在眼底,还记在心里。
扑棱棱阵轻响,在屋檐上待腻味海东青飞出院落。
方伊池扶着墙从地上艰难地站起来,躲在角落里又哭又笑。他想现在就跑出去抱抱先生,告诉六爷自己点也不生气,也想直接把贺作舟扑到床上,来上百八十遍家法,告诉他自个儿只认这根梧桐枝儿。
但是万禄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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