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伊池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上眼睛,脚丫子报复性地塞进六爷腿间,冻得贺作舟龇牙咧嘴,苦笑连连:“行,你厉害,你是祖宗!”
然而方伊池到底没看着贺作舟宝贝,因着第二天早,他就发烧烧得神志不清,滚烫烫个人,黏在六爷怀里。
再说贺作舟,梦里抱着块烧得通红石头,把他手指烫掉皮,他却死活不肯撒手,后来惊醒,入眼便是方伊池通红面颊和布满汗珠额头。
贺六爷惊得骨碌从床上蹦起来,把小凤凰用被子死死裹住,再喊万禄去叫严仁渐。
严仁渐客居贺宅,天蒙蒙亮,被万禄杀猪般惊叫吓醒,刚罩上衣服,卧房门就被踹开,
方伊池接过,不想爬起来换,是犯懒,二是怕冷,再加上和贺作舟关系已经比原先亲近不少,便直接躲在被子里脱掉身上衣服,扭扭搭搭地换上小褂。
“为什把证书挂那高?”贺作舟看着他在被子底下拱来拱去,干脆盘腿坐着,等小凤凰爬出来。
小凤凰换衣服速度挺快,很快脑袋就将被子顶出个小口。他窸窸窣窣地爬到贺作舟怀里,哪好意思说自己舍不得六爷走,只含糊道:“原来挂得太矮,躺在床上看不着。”
原来是这样。
贺六爷不作他想,掀开被子将小凤凰罩进去:“睡吧,明儿个给你看个宝贝。”
这事儿方伊池本忘,今儿许是触景生情,硬生生回忆起来,委屈隔着漫长岁月翻涌而来,心尖都泛起酸意。
半大孩子磕磕碰碰是常事,可那回方伊池摔得狠,脚脖子肿得老高,路都走不。
贺作舟知道方伊池以前过得苦,却不知他过得如此苦,不由也躺下去,捏着小凤凰细细脚踝揉捏:“以后不会。”
方伊池把脸埋进六爷颈窝,眷恋地磨蹭:“那时睁开眼睛第个念头就是愤怒。”
“为什还活着呢?”
“什宝贝?”方伊池闻言,眼睛瞬间亮,像长不大孩子,“先生,说说吧。”
嗐,这会子又叫上先生。
贺作舟心神微荡,小手牵,小腰搂,差点把持不住说漏嘴,好在理智尚在。他恶狠狠地咬住小凤凰下唇:“闭眼,睡觉。”
方伊池哼哼两声,嫌疼。
“明儿早准告诉你。”贺作舟心软,做保证,哄他睡,“时候不早,跨院下人都要熄灯。”
“日子太苦,压根儿不想再活下去。”方伊池喃喃自语,“可想到妹妹,妹妹还等着赚钱救命呢。”
他靠着这点念想,挣扎着向主家告假,求来点预支工钱,硬是把脚踝伤挨好。
“不苦,以后都不会苦。”贺作舟轻轻拍着小凤凰背,感受着掌心下细微颤抖,满心怜惜。
想路“家法”自是舍不得提,贺六爷从床上坐起身,摸索着按亮台灯,发现枕头边有方伊池叠得整整齐齐小褂。
六爷把衣服递给他:“换上吧,晚上睡得舒服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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