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头讲两句话后,声音又提高:“药呢?”
他霍然睁开双眼。
药。
方伊静还等着用药呢。王医生先前开药能顶三四顶三四天,可是之后呢?很可能北平城里就没人愿意卖药给他
贺作舟闷闷地笑两声,起身刮下方伊池涨红脸颊:“哆嗦什呢?去给你倒点热水。”
说罢,当真起身往屋外去。
方伊池被贺六爷贴过腿根阵冷阵热,都麻。他盯着贺作舟,看融融光顺着男人笔直腰杆滑落,眼睛被绣着翠竹纹样屏风晃出几滴泪,忽而翻身缩进被子。
贺六爷被子上也有股子淡淡柠檬味儿,方伊池恍恍惚惚地蜷着,还是觉得这气息有点熟悉,像是梦里闻见过。
在哪儿呢?
问题是六爷并不去碰他鸟,而是俯身,仔仔细细地打量圆形疤:“当时疼吗?”
被烟头烫怎可能不疼?
方伊池却笑:“总好过被灌酒。”
烫伤痛只在时,醉酒难受起来那是整宿整宿地吐。
贺作舟闻言,不再说话,片刻后忽而将脸轻轻贴在他腿根边儿上。
地扶住贺六爷肩。
方伊池问:“六爷,您这是……”
“看伤口。”贺作舟把他压回去,坦坦荡荡地分开双腿,欺身靠近,不仅看见淡红色伤绝,还瞧见很多早就想看春光。
方伊池生得纤细,哪儿哪儿都秀气。贺六爷瞧眼,他腿根儿边皮肤都开始泛红。
像汪春水,忽然泛起涟漪。
他缩缩脚趾,翻个身,听见六爷和万禄在外面说话。
声音有些含混,听不大清。
“这水烫着呢,去跨院拿个汤婆子灌上吧。”
“天冷,人家都用着呢……哪有……?”
方伊池听着听着,竟然迷糊起来,闭上眼睛似乎还能看见如潺潺溪流般流动阳光。
方伊池跟着猛地颤,双腿不由自主地并拢,细嫩皮肤被胡茬戳得又麻又痒,贺六爷却没有别动作。
贺作舟房里大床还是旧式,上头不伦不类地挂新式窗幔,大约是本人也不喜欢,所以用绳子捆起来,全部搁在床顶。方伊池这躺着,只能看见雪白纱在微风中晃动。
静下来以后,他开始能听见窗户外细碎声响:有只鸟在唱歌,有几只猫喵喵叫着从廊下经过,还有由远及进脚步声。
是万禄。
“六爷,您要热水。”万禄拎着热气腾腾水吊子,站在门前并不进来。
“看上去不会留疤。”贺作舟嘴里倒还正经。他将方伊池身上湖蓝色旗袍慢条斯理地往上卷,手指在绸缎似皮肤上若即若离地游走。
方伊池蒙。
他做服务生时候,不是没被摸过屁股,但是还从未被人侵犯到如此地步。
要说不抗拒,那肯定是假,就算动手是六爷,他依旧想要挣扎。
但方伊池强忍着没动。他想:自己是要攀高枝儿人,既然在饭店里扶六爷鸟,那如今把自个儿鸟交给六爷,也没什不可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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