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能怎回事?”阿清无所谓地摆手,“楼上客人醒,非要摸。”说完,掀开青色裙摆,露出腿根儿上五指印,“全北平谁不知道那个老家伙在床上有不良癖好,就这点钱,还指望睡平安饭店服务生?”
“做梦!”阿清把内裤边上夹着千块抽出来,不屑地掸掸,“要睡,起码万。”
方伊池帮阿清把裙摆放下,无声地叹息。
“啧,伤感什呢?”阿清听见,凑上来把他裙
但是推开那扇斑驳门,他刹那间放缓脚步,像变个人,扶着墙跷起条腿,用手指轻轻勾着鞋后跟往上微微提。
隔壁喜欢骂人婆娘瞧见他,翻着白眼往地上啐唾沫,倒是拉车路过车夫对着他色眯眯地笑。
方伊池抿着唇站会儿,故意撩起点裙摆,露出雪样白大腿,立刻有人力三轮车停在他面前。
“去平安饭店。”方伊池扶着车夫肩跳上车,用大衣裹住冻僵身体,大半张没有血色脸也被掩在衣领后。
清脆铃声穿过逐渐复苏胡同,方伊池闭上双眼,离开烟火气十足家,调整状态走向另个世界。
张漂亮脸,可再漂亮脸也需要别东西点缀。
旗袍就是他战袍。
方伊池把热好粥端给方伊静,临走前看看灶上熬药,嘱咐她按时吃,然后向掌心哈口气:“今天回来给你带六华居酥饼。”
“贵,哥哥自己做更好吃。”方伊静边咳嗽边笑。
他也笑。反正笑与不笑,这日子都得过下去。
平安饭店是北平最有名饭店,出名就出名在里面服务生脸俊身材好,给钱还能摸,要是胆子大点,带回家都没问题。
方伊池到饭店时,早客没几个,过夜刚起倒是不少。他穿过闹哄哄厨房,把大衣脱下,挂在员工休息室里,听见有人在吐。
“阿清?”方伊池在心里叹口气,寻声推开扇虚掩门。
阿清倚在床头,手里拎着个被洇湿纸袋,吐得眼尾猩红,见方伊池,竟然还有心思笑:“哟,今天真漂亮。”
他走过去递块帕子:“怎回事?”
折腾完方伊静,方伊池回屋把选好旗袍穿上,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抚平裙角褶皱,让那只金色凤凰盘着腰扶摇直上。
穿好旗袍,他又从桌角拿起支蘸暗红色胭脂笔,凑到镜子前哈口气,用指腹将水雾抹净,再吊着眉梢在左眼眼尾抹个小小钩,整个人登时多几分水润润风尘气。
饭店经理曾经因为这个小钩,起让所有服务生都画心思,可事实上,唯独方伊池脸画上去没有违和感,还平添几分不可言喻旖旎。
他收拾好自己,拎起洗得发白大衣,踮着脚往外跑。因为脚上鞋是配旗袍穿,踩在布满青苔地砖上嗒嗒响,走得慢,被方伊静听去,她会起疑心。
方伊池不想让妹妹看见化妆穿着旗袍自己,所以每日都走得匆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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