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朴笑笑。
宋恪礼猛然站起身,揖到底,惶恐不安道:“宋恪礼拜见元先生!”
这拜,是拜那位太安城帝师,半寸舌“元本溪”!
元本溪没有理睬宋恪礼郑重其事,平静道:“本不该这早见你,只不过辈子都待在那座城里,春秋前期,不过是个无名小卒,那荀平个字,比几斤口水还有用。春秋尾期,又已经没有什事情可做。如今棋盘上落子生根,按照黄龙士看法,下田种地,有趣不是在家等着大丰收,而是亲眼去田边看眼田垄里金黄。
走出去看看。”
说到这里,老先生有些感慨道:“王仙芝走出武帝城后,太安城有位故人也走。”
元朴望向宋恪礼,开门见山说道:“宁州马患积重难返,是有根源,这不过是棋盘上颗棋子,说大不大说小不小,可你个人外人想要去动棋子,旧有下棋之人,是会让你死。”
宋恪礼点点头,释然道:“果然如所料,宁州这些年蜂拥而起马贼是那曹长卿落子。”
元朴淡然道:“曹长卿在二十年里,可没有闲着,还有名西楚死间做到赵勾三把手高位,正是此人在十七年前就提出,要在广陵道各地军伍之中安植密探,在今年这个祥符元年早春,那些潜伏多年大多已经做到都尉校尉谍子,准确说来是三百六十七人,半数,bao毙,半数则成为西楚叛军中坚人物。这手,是与赵勾联手谋划十多年兵部,完全没有预料到。兵部尚书卢白颉这会儿捉襟见肘,跟此事遗祸有极大关系。否则你以为西楚哪来那多上沙场就可死战精锐?”
宋恪礼脸愕然。
元朴双指并拢在石桌上横抹下,沙哑说道:“局分大小,往大说,是削藩,是收拢国力,是兴科举,是抑武人,说到底,是为吞掉北莽,统天下,完成八百年大秦王朝也没有做成壮举,再退步,是某人千古帝。”
元朴手指竖划下,“稍稍往小说,是逼迫北凉王用全部家当牵制北莽,是将顾剑棠局限在北线,这是阳谋。以西楚复国为鱼饵,耗去广陵王在内各大藩王实力和野心,折损顾庐系地方军力,并且以此钓出燕敕王赵炳这条占据地利人和大鱼,这是阴谋。两代北凉王,可怕之处在于有三十万劲军,可敬之处在于父子二人手握权柄,却不会造反,可怜之处在于离阳朝廷不论你北凉反不反,都要你徐家倾家荡产。”
元朴摊开手掌,在桌面上擦擦,“人生无奈,就像徐骁千方百计想杀,可他哪怕有三十万大军,拨拨死士赴京,却始终杀不掉。就像曹长卿空有大风流,却时运不济,生在西楚。就像张巨鹿,鞠躬尽瘁,为天下苍生谋福祉,却要面对个家天下时局。就像徐凤年,胜王仙芝,接下来还要面对北莽百万铁骑。他们无奈,你宋恪礼比之,是大是小?”
宋恪礼瞠目结舌,“元先生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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