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升象抬头望向名略显鹤立鸡群文衫老者,问道:“广陵道北线马匹流动,赵勾那边可有抓到蛛丝马迹?”
老人无奈道:“难啊。这还没开战,朝廷这边谍子就死四十几个,加上先前反水二十多人,将军,这可不是什好兆头啊。”
卢升象嗯声,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,这位领衔大将军兵部侍郎瞥眼那份军报,上头倒是大致阐述些出兵南下理由,措辞华美,行文讲究,文采斐然扑面而来,自然不会是杨慎杏这个大老粗能写出来东西,卢升象用屁股想都知道是出自某位熟读兵书王公子弟手笔,“京畿之南虽是‘天下中州’,‘霸业之石’,却固不可受,必须守于境外,南唐亡国之因不可不察。”
卢升象轻声道:“纸上谈兵,干你娘。”
祥符元年秋,处暑。暑气尽,天转凉。
总算有些秋高气爽意味,这让那些夏中时节匆忙入伍近千新卒如释重负,病恹恹神色扫而空,顿时龙精虎猛几分。尤其是当大军南渡沁水津之时,这些大多骑乘高头骏马年轻人都顾不得渡河阵型,纷纷披戴上鲜亮甲胄,在河北岸策马奔驰,比拼骑术。其实在这些人刚刚入伍没多久,很多人就生出退回京城享福念头,因为军营实在是太臭味熏天,简直就是猪圈都不如,洗澡不易,先前盛夏时分,让这些膏粱子弟亲身领教满身跳蚤厉害。这与他们心目中两军对垒斩旗杀敌美好初衷相去甚远,若非家中长辈好说歹说,同时不断通过关系送去大量违禁物品,才让这些公候将相子孙后代们臭着脸捏着鼻子,继续留在老将杨慎杏军中遭罪。这生长在天子脚下千余“关系户”,几乎人人携带亲卫扈从,这就让安国大将军麾下凭空多出三千“精骑”,当大军南下之时,十几位头面人物公子哥世家子就去跟杨慎杏请命,要做先锋。老将军笑着说大堆借口,并且信誓旦旦说这三千骑是他杀手锏,好刀要用在刀刃上。
身材魁梧不见老态杨慎杏单手按刀站在南岸,身边跟随父亲戎马二十余载嫡长子杨虎臣脸苦涩,看着那些策马扬鞭年轻人,轻声道:“爹,也不知道是哪个后生说,大军渡河之时谨防敌袭,因此他们要帮忙游骑护驾。这帮孩子,就不知道斥候探报事吗?如此来,除扰乱阵型耽误渡河,可没有半点用处啊。竟然还有那个关内侯次子,问能否在两军大战之时,准他单挑敌方大将,这算个什事啊,也不知道是看哪本狗屁不通演义小说。再有,贞亭伯长子,提出异议,说们每日行军五十里,太过滞缓,还用上乌龟爬比方,说春秋战事中,那些轻骑日夜三百里都是常有事。唉,实在没法跟他们讲道理。爹,他们这三千骑,看着气势雄壮,其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。”
白发苍苍杨慎杏极富威势,教训道:“心中有数!虎臣,你以后切不可流露出半点不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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