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六百人趁着这个机会,要大摇大摆自立门户,要干脆跑去依附临谣城蔡鞍山,是打死都不会跑回青苍城,甭管王爷你封他多大官,都没用,那家伙六岁时候亲眼见到全族长辈被颗颗砍下脑袋,然后被驱赶到这鸟不拉屎流民之地,做梦都在想如何杀回北凉报仇。凤翔临谣也有不少这样与北凉不共戴天壮年家伙手握兵权,小来不是当初覆灭北凉豪族,跟北凉没仇,二来打心眼钦佩王爷本事,这才愿意为北凉做牛做马万死不辞……”
徐凤年放下筷子,平淡说道:“如果你坐在位置上,该怎收拢流民?事情再难办,可还得办不是。你要是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,记你大功件,青苍仍然是你囊中物。”
周浚臣正要故意装出战战兢兢模样,持瓶虞柔柔轻微咳嗽声,周浚臣很快回过神,他已经大概知晓这位年轻藩王跟你说正经事请时候习惯,别含糊,直截当比什都强,周浚臣喝杯酒壮胆,这才说道:“咱们流民都是没家没根孤魂野鬼,嗯,就是那种清明时节都不知道去哪儿上坟祭祖可怜虫,都信奉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,咱们这儿也不兴长远买卖,没谁有那放长线钓大鱼耐性,只讲究你这会儿兜里能掏出啥来,给银子给粮食,那从头到脚都是你人,你每天好酒好肉打赏着,老子就肯为你拼命,当然,北凉这个‘外人’除外,委实是这多年吃太多苦头,王爷家里游弩手三天两头来这儿杀人,咱们是又怕又恨啊,恨跟怕,都到骨子里。所以,流民这锅粥,下筷子太快容易烫着嘴,得慢慢来,听说王爷领着千余僧人进入流民之地,这可是小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妙手,厉害啊,整个流民之地就没几本典籍,所以儒家学说在这儿就是个笑话,至于道教人得道鸡犬升天,更是没人有兴趣,饭都吃不饱,还去修道?只有秃驴那套说法,很多人乐意去信,反正这辈子就是投胎来吃苦贱命,大不破罐子破摔,怎着吧,可不就只能眼巴巴盯着有来世?这人呐,算是看透,只要有丁点儿念想留下,就开始怕死,就说周浚臣,小刚才听说王爷要留性命继续留在青苍,心眼难免就活泛。这僧人来,给流民们日复日说法祈福,不说让流民感恩戴德,好歹有念想,没那自,bao自弃,不会只想着这辈子能杀个北凉甲士就算回本,杀两个是赚到。但是呢,周浚臣窃以为,光有僧人给咱们捣鼓出个念想还是不太顶用,得来些实在,尤其是能填饱肚子,咱们青苍城以往是龙王府都捉襟见肘,实在没那本钱去招徕人心,可有王爷北凉撑腰,不要多,只要每天能在三座城门口各自摆上十来口大锅,就不信没人上钩,天没人来,十天半个月总该有个吧?只要有人牵头,那就拦不住流民蜂拥而至……骨气这玩意儿,也许人人都算有些,不过嘛,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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