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敲门声，正在翻看
本前朝书籍《开元礼》
经略使大人抬起头，轻轻放下书，整
整衣襟，平静说道：“进来。”
那个熟悉身影推门而入，对李功德说道：“陵州将军参见经略使大人。”
李功德神情复杂，这个以曲意谄媚功力炉火纯青著称于世二品大员起身后，沉声道：“世子殿下来得好，但是比起李功德心中预想，来晚。之所以这
说，证明两封密信之事，确是殿下秘密策划，北凉需要这样北凉王，故有‘来得好’说。来晚，则是不满殿下妇人之仁，竟然在李功德仅仅递出封密信过，既没有立即翻脸不认人，也没有马上拆信，知晓那封密信才是真信，这意味着这几天殿下都在犹豫不决，哪怕误以为李功德已经决心投靠朝廷，仍是不愿痛下杀手，这样世子殿下，也就是当个陵州将军陵州刺史之类，还算绰绰有余，慈不掌兵，以后如何去驱使三十万雄甲天下北凉铁骑？”
徐凤年没有反驳。李功德笑笑，搬两条椅子出来，两人对坐，与往常极不相同经略使大人望着这张愈发棱角分明年轻脸庞，轻声感慨道：“殿下，你可能要问为何李功德会多此举，既然明明没有投靠朝廷，没有被张巨鹿引诱，为何却要故意藏下封‘假信’。很简单，殿下此次精心布局，几乎以假乱真，来试探北凉道文官之首李功德，而李功德也想知道自己留在北凉，是否明智。殿下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李功德停下言语，不同于先前在书房那次，这回是发自肺腑老泪纵横，流泪不止，李功德也不去擦拭，缓缓道：“殿下来晚，说明殿下不是那为己身功业人人皆可杀乱世枭雄，李功德心里有遗憾，但更多还是感激，翰林被
托付给这样个北凉王，便是哪天真要他战死沙场，李功德就算咬碎牙齿，也不会有半句怨言。什无毒不丈夫，李功德为官三十年，就没见过有几人真丧尽天良，到头来不遭恶报，哪怕死前尊荣，也都祸及子孙，上梁不正下梁歪，自古而然。殿下手段阴沉，却不失心善醇厚，跟大将军如出辙，这才是李功德真正想要那个新凉王。真说起来，殿下可能不信，不是李功德老*巨猾，眼看穿殿下谋划，而是李功德认定大将军儿子，不会亏待李家，不会对不住翰林，这才从没有想过要去朝廷当什狗屁品权臣，若去京城，翰林还不得跟父子决裂，辈子不认这个爹？机关算尽，不过是为子孙谋福，儿子都没，李功德已经五十好几，当上权倾朝野庙堂巨宦，风光不几年就得进棺材，个御赐谥号，有卵用！再说，到人生地不熟京城做官，能比得上在北凉当经略使舒心？李功德辈子都在琢磨为官之道，钻研攀附之术，古话都说姜注定是老辣，不至于在这把岁数走出步大昏招。”
“殿下，你放心，密信之事，李功德辈子都不会跟翰林说起。这件事情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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