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是临近上阴学宫缘故,城中茶楼酒肆取名都颇为风雅,据说任意家年老客栈墙壁上,都能留下各朝各代文豪儒士所写断篇诗句,尖雪酒楼在城中地处僻静,下雪时分,少有人出门遭罪,加上城中那场不知天灾还是**变故,生意也就自然惨淡,掌柜正郁郁寡欢,惦念着何时才能攒足银钱去买下那栋早就相中小宅,这个年月岁岁太平,没春秋时兵荒马乱,多买些房宅总是不差。家里婆娘总埋怨给闺女准备嫁妆肯定少,撑不起脸面,比起邻里宋家差得太大,掌柜作为家之主,虽说年到头做牛做马艰辛营生,可到底还是不好多说什,倒是每天辛苦劳作,回家能喝上杯闺女亲手煮茶,也就没怨气,犹豫着是不是把珍藏多年幅字画干脆卖,当初从个流落他乡南唐遗民手中重金购得,如今确是能卖出个高价,可熬不过打心眼喜欢。掌柜叹息声,人到中年万事休呐,抬头看眼楼外暮色中飞雪小街,搂搂袖口,看到两人走入茶楼,掌柜赶忙迎客,生怕错过这单无中生有生意,也顾不得名声,热络笑道:“咱这楼里除上等雨前好茶,好酒也不缺,两位客官要喝什?”
等到掌柜认清两人容貌,就有些愕然,那位俊逸年轻公子哥还好,笑脸温煦,大冬天瞧着很暖心,看就是朱门高墙里走出温良世家子,可那个面色寒霜女子就吓人,掌柜下意识缩缩脖子,好在不知为何白头公子哥十分善解人意,拍去肩头雪花后柔声笑道:“劳烦掌柜去温坛子酒,怎浓烈怎来,要是有火炉就端个过来,放在桌下,咱们可以加些银钱。”
掌柜赶紧搓手笑道:“不要钱不要钱,应当。”
徐凤年和洛阳坐在临窗位置,先前刘松涛莫名其妙就离城,看架势洛阳马上就要腾出手收拾自己,可当他和袁左宗都准备拼死战,她又说喝酒去。徐凤年没有让袁左宗跟上,她说喝酒,徐凤年那就大大方方喝酒,舍命陪君子多半真是要没命,可跟洛阳喝酒多半可以活得好好。酒上桌,火炉也架起,两人对饮,徐凤年举杯喝小口,哧溜声,懒洋洋靠在椅背上,轻声问道:“拓跋菩萨等三十年好事,被你搅黄?到底怎回事?”
洛阳没有举杯饮酒,默然无语。
徐凤年又问道:“你去逐鹿山当教主?是你派遣陆灵龟那伙人让入山封侯?曹长卿愿意给你们魔教当客卿,逐鹿山愿意为西楚复国出力?不过说实话,对西楚复国点都不看好,当初徐骁灭掉西楚,之所以没有去南北划江而治,也是看出大势所趋,没有称帝不过是让人心灰意冷,可旦自立为帝,更会让那帮百战老卒为他屁股下那把龙椅死得干二净。徐骁小算盘向来打得噼里啪啦,不做亏本买卖。如今离阳王朝赵家天子也不是什昏君,勤政自律到令人发指地步,就算曹长卿入圣,无关大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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