位稀客拜访净土山那座遍植杨柳小庄子,身为主人白衣男子亲自站在庄子门口,当他瞧见驼背老人从马车上走下,露出抹庄上人难得见会心笑容,快步向前,毕恭毕敬喊声义父。
老人点点头,环视周,啧啧笑道:“才知道北凉边境上有这个山清水秀地儿。”
若是老人嫡长子在场,肯定要拆台反驳句瞎说什山清水秀,连半条小溪都无,附庸风雅个屁啊。外人看来,这对不温不火义父子,实在无法跟北凉王和小人屠两个称呼联系起来,市井巷弄那些上岁数百姓,总误以为这两位大小阎王爷旦相聚,总是大块吃人肉大碗喝人血嚷着明儿再杀几万人之类,可此时徐骁仅是问些庄子上肉食果蔬供应麻烦不麻烦、以及炎炎夏日避暑如何家长里短,陈芝豹也笑着作答。这是徐骁第次踏足小庄子,庄子里仆役在陈芝豹庇护下过惯短浅安稳舒坦日子,少有认出徐骁身份慧眼人,好在徐骁也不是那种喜好拿捏身份人物,根本不计较庄子下人们眼拙,若是新北凉道首位经略使李功德这般势利人物,肯定要恨不得把那些仆役眼珠子剐出来喂狗,陈芝豹反而云淡风轻,甚至不刻意去说上句,从入庄子到处柳荫中落座,从头到尾都不曾道破徐骁身份。
庄子外围不树高墙,杨柳依依之下,父子二人可以眼望见无边际黄沙,名乖巧婢女端来盆冰镇荔枝,冰块都是从冰窖里点点拿小锤敲下来,荔枝这种据说只生长在南疆瘴地那边奇珍异果,每隔段时日就送往庄子,只不过陈芝豹少有品尝,都分发给下人,无形中让庄子里少女们张小嘴儿养得极为刁钻,眼界谈吐也都傲气,偶尔结伴出庄子游玩,踏春或是赏灯,别说附近州郡小家碧玉,就是大家闺秀,撞上这些本该身份下贱丫鬟,也要自惭形秽。庄子鸡毛蒜皮都要操心管事老仆也不是没跟将军提过,只不过性子极好主子次次笑置之,也就不之。老管事私下跟庄子里年轻后生或是闺女们聊天,总不忘念叨提醒几句咱们将军治军极为严厉,你们造化好,要是去北凉军旅,早给剥去几层皮。从未见过将军生气仆役,尤其是少女们总是嬉笑着说被将军打死也心甘情愿啦。从北凉军退下来老管事无可奈何同时,也是欣慰开怀,板脸教训几句之余,转过身自己便笑得灿烂,心想都是咱们这些下人天大福气啊。
徐骁拣颗别名离枝荔枝,剥皮后放入嘴中,询问那名不愿马上离去秀气丫鬟,“小闺女,多大?”
丫鬟本来在可劲儿偷看将军,被那位老伯伯问话后吓跳,庄子很少有客人登门,她也吃不准这位老人身份,猜不透是北凉军里现任将领,还是州郡上官老爷,只觉得瞧着和蔼和亲,再说官帽子再大人物,也不敢来这座将军名下庄子撒野,她也丝毫不怯场,赶忙笑道:“回伯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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