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凤年想想,从书箱拿出叠草鞋,有三双,抽出两双给孩子,“本来只做双,后来见着你们,就又做两双。你不嫌弃,就当离别之礼。”
孩子惊讶啊声,犹豫片刻,还是接过两双草鞋,这会儿是真不那讨厌眼
小孩子撇撇嘴,不屑道:“你也没啥学问,连静坐都不会,还得师父教你。”
徐凤年点头道:“你师父本来学问就大,否则也当不上你们燕羊观监院,比不过他又不丢人。”
孩子脸骄傲道:“谁都说师父算命准!”
徐凤年望向细碎星光摇晃在河面上弱水,没有作声。
孩子说出真相,“师父临睡前让来跟你说声谢,本来是不愿意,可他是师父,总得听他话。”
:“骆监院言重,是没孩子缘。谁家孩子见着都少有好脸色。”
骆道人轻声感慨道:“咱们人啊,就如杯晃动浊水,静置以后,方见杯底污垢。有病方知身是苦,健时多向乱中忙。”
徐凤年略作思索,点头道:“间空屋,看似洁净,唯有阳光透窗,才知尘埃万千。道门中人入品,入即是指玄境,这恐怕就是在这动静之中感悟。”
跻身金刚境以后,不论观瀑观河,依稀可见某种细如发残留轨迹,若是达到指玄境,是否可以产生种预知?徐凤年陷入沉思,秦帝陵中洛阳在铜门外抽丝剥茧,带给他极大震撼。
骆道人咀嚼番,然后脸神往道:“品境界啊,贫道可不敢想。”
徐凤年自嘲道:“你倒是实诚人。”
孩子不再乐意搭理这个家伙,把脑袋搁在弯曲膝盖上,望着弱水怔怔出神。
他转头慢慢说道:“那天渡河,真是看见穿红袍女水鬼,你信不信?”
徐凤年笑道:“信。”
说话间,弱水中抹鲜红游走而逝。
三人直沿着弱水往西北前行,每逢停留歇息也都是满天星光下临水而睡,最后次歇脚,徐凤年第二天就要与这对师徒分离,后者赶往黄河,再沿黄河乘船逆流,去道德宗参加那场声势浩大水陆道场,徐凤年则不用拐弯,再走上半旬就可以见到此次北莽之行最终目标人物。这夜,夏秋两季交汇,星垂苍穹,头顶条银河璀璨,北地天低,看上去几乎触手可及,徐凤年坐在弱水河边上发呆,收敛思绪,转头看去,骆道人小徒弟站在不远处,犹豫不决,看到徐凤年视线投来,转身就跑,可跑出去十几步又止住身形,掉头往河边不情不愿走来。
小孩不喜欢徐凤年都摆在脸上,也不知道今夜为何肯主动说话,屁股坐下后,两两沉默,终于还是孩子熬不住,开口问道:“姓徐,你听说过道高尺魔高丈这个说法吗?”
徐凤年点点头。
孩子皱紧眉头,正儿八经问道:“丈总比尺高吧?每次问师父为何魔要比道还要高出九尺,师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,总是转移话题,你懂不懂?”
徐凤年笑道:“也不太懂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