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两年。”拔都说。
“记得呢。”段
蔡闫眼睛已闭不上,他眼球凸出,充血,盯着段岭,像个怪物般。
“冲着那年与你亦有同窗之谊。”段岭叹口气,说,“就这样吧。”
他走出几步,背对蔡闫,停下脚步。
蔡闫依旧发出那狰狞而恐怖声音:“……做鬼,也不会……”
段岭转身,拉开长弓,式反手箭,声轻响,箭矢离弦,斜斜飞出丈,正中蔡闫近乎透明、装满血液胸腔,射中心脏。
那是郎俊侠字迹,他还在,也许正在看凌迟,终于忍不住为蔡闫求情。
段岭来到行刑台下。
“太子殿下到——”
围观人群被黑甲军驱赶开,凌迟官停下动作,放下刀,跪在地上,额头触地。
段岭也没让他退下,站在行刑木架上,抬头看着被吊起来,全身朝下滴着血蔡闫,他尚且是第次看到这样酷刑。
报凌迟刀数,凌迟处死极有讲究,共三千六百刀,将他全身剔肉剥皮,挑筋削骨,还得喂下特制强心保命药,让他活着接受这人间酷刑。
“百三十九!”监斩官报道。
段岭与武独对坐,沉默,听着蔡闫传来凄厉惨叫。
数到“千百二十”时,蔡闫浑身上下已再没有块完好地方,全身血淋淋,已成为个剥皮般血人,头皮尽去,额上、脸颊上血管还在跳动,眼睑被割去,形貌狰狞恐怖。
“千百二十!”
血液爆开,透体而过,蔡闫睁着双目,慢慢地垂下头,血液顺着他身体流淌下来,越来越多,漫满地。
人群散,余下木架上那具血人身躯,还在朝下滴血,滴,两滴。
拔都与赫连博等在校场外,段岭走向他们,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,赫连博上前,搭着段岭肩膀,拔都过来抱下他。
秋风萧瑟,江北道上,枫叶飞扬,满地血红。
段岭在武独、郑彦护送下,亲自将拔都、赫连博、耶律鲁与丹增旺杰送到江北平原尽头。
“……恨你。”蔡闫喉咙艰难地挤出这句话。
“你恨什?”段岭有时候实在是奇怪蔡闫思路,说,“都没恨你,你倒是恨起来。”
“你,”蔡闫发出恐怖而奇怪声音,“有你……爹,有……郎俊侠,你……只不过是……生在段家,就什都……有。……什都……没有……老天……连最后……点东西……也要……夺走。”
他喉结上下滑动,全身肌肉搏动,起朝外渗出血来。
“记得刚进名堂时候。”段岭说,“你就像个大哥哥,过来告诉,如果被拔都欺负,就找你。”
“千百二十二!”
蔡闫喉结还在跳动,发出野兽般疯狂惨叫。
老板端上盘点心,放在案边,呈上封信,说:“殿下,有人留下封信给您。”
段岭正要拿,武独却恐怕信上有毒,接过打开信纸。
上面只有四个字:让他死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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