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树千万不能再砍。”段岭说,“得找点别东西过生计。”
外头还下着雨,这雨几乎就没停过,淅淅沥沥,下得人心烦意乱,全身黏糊糊。段岭先是修书封,让人送信去,再找来地图与县志,发现河间与邺城之间,是可以种地,只是以前被辽人,如今被元人总是突如其来地劫掠。
前任太守从来不管,任老百姓自生自灭,想想也是,来都想尽快调走,反正是别人家江山,混日子得过且过就
待跟着武独,初时穷半年,后来又渐渐好起来。
“想办法去。”武独说。
段岭认为既然来邺城,武独就得出去办事,放他个人在府上不会出什问题,他既身上带毒,又有白虎明光铠护身,还会点武艺,能出什事?但武独始终坚持跟在自己身边,还要怎去赚钱?
吃饭时二人俱沉默不语,段岭说:“得写封信,派个人,送去辽国给费先生,让他帮咱们借点粮食回来。”
武独说:“附近不是山贼多?钱想必是不少,过得几日待伤好,抢山贼就是。”
两名裨将姓白、姓褚,各领千人,进来也正是白裨将十名手下。
“有什难处,想怎过日子,带兵带得如何。”段岭道,“都说说。”
众人你看,看你,段岭拿着兵册,点个人,说:“从你开始,将军脾气不好,莫要让他等久。”
武独笑起来,喝口茶,第名百长想想,便道:“太守大人,没钱,弟兄们吃不上饭,饿着肚子,打不仗。”
“已经解决。”段岭说,“回去就能领到军饷,还有什?”
段岭想到邺城多年来民不聊生,落草为寇,总是有,也必须尽快除掉,可是杀山贼能抢到多少东西?
“邺城以前靠什过活?”
在段岭印象里,邺城就没什值得称道特产,既无法拿去与各地做交易,也不能与中原等地换取物资。
“炭。”武独吃着饭,答道,“烧炭往南方卖,山里树被陆陆续续,砍掉不少。”
“能种粮食地方不多。”段岭从前在书本上读到过北方水土流失,像上梓、浔阳等地有河有平原,已是中原沃土,奈何邺城山林地貌甚多,唯平原在与辽接壤线上。
“山贼太嚣张。”其中又名百长说道。
武独漫不经心地拿着本子,边读书,边听百长们述职,段岭知道他都听进去,先是问轮,便打发这十人回去,再传人进来,又问轮,直到用午饭时,才揉揉太阳穴起身。
“你在看什?”段岭问。
武独抬手朝段岭扬,是本《食经》,恰在此时林运齐带管事过来问中午吃什,段岭便吩咐切从简,穷得叮当响,不要铺张浪费。
“得上哪儿弄点钱去。”段岭愁眉苦脸,自被郎俊侠带到上京后,虽不说锦衣玉食,却也从未愁过钱。父亲在世时,吃穿用度虽不怎稀奇,但吃什菜,喝什茶,用什器皿,也有些讲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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