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两年中,段岭学到太多,甚至连父亲反对者论调,也可以平常心视之,打这多年仗,军队源源不绝地送去北方与外族交战,旷日持久,打辽,又来元,他看到父亲丰功伟业,且对他崇拜之情未有丝毫改变。
但他也看到路上中原百姓饥荒、西川国力亏空,与江州士族态度。
大陈需要像父亲那样人,也需要另个人,来维系这架日久失修马车,令它不要再在任何冲击之下散架。
段岭开始懂当年李渐鸿对自己寄予期望,他叫自己为“陛下”,不是句玩笑话,他是他黑暗里盏灯,是他渡过茫茫长河那艘船。父亲此生只能打仗,那是他职责他宿命,至死方休。
而自己职责,就在这里,在纸上。
,太监又唱道:“恭送天子——”
考生们再次起身,跪拜,口称万岁,李衍秋便就此离去,内阁大学士方让人平身,众生开始答题。
李衍秋题目意思是,如今内忧外患,自己已倾尽全力,却不知问题出在何处,大陈风雨飘摇,庙堂将倾,世间百姓面有菜色,北方又有胡虏频繁进犯,谁能救朕?谁能救大陈?须得尽力作答,不可讳言。
大学士离开后,仿佛有人想说话,殿内突然有人开口,却是郑彦。
“各位大陈未来中流砥柱。”郑彦诚恳道,“答卷时请莫要议论,否则殿试当场血溅五步,们也不好朝陛下交代。”
“你总是看着他做什?”武独声音突然从西北角响起。
考生全部顿,段岭怔,没有人应答,也不知道武独说是谁。
“再看他眼。”武独声音在寂静殿内回荡,“莫要怪拔剑。”
所有人心脏狂跳,不知道会不会真出现郑彦口中“血溅五步”,等会儿,武独不再说话,众人方继续答卷。
段岭“噗”声笑出来,取过张纸,提笔蘸墨,开始作答,写下第行字——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;率土之滨,莫非王臣。
大陈问题,归根结底,是国土问题,二是土地问题。上梓之盟辱难多年,北方胡族频繁进犯,几乎已将大陈掏空。南方积弊已旧,百姓失去土地,颠沛流离,阶级分化,贫富悬殊,田产须得重新分配,攘外安内乃是当务之急……
时间飞速过去,段岭起初想将会试时自己第份答卷再复述次,后来认真想过,反而从两年前上京之战开始说起。
父亲为什会死?是谁杀他?
如果先帝还在,今天又是如何番局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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