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新家在哪里?”
郎俊侠不说话,胯下骏马兜个弯,拐进偏僻巷内,穿过已收摊市集,在片黑暗里,进处院落,段岭欢欣雀跃,不等郎俊侠牵好马,便欢呼着冲进宅中。
新宅未曾锁门,宅内尽是破败景象,进院内六间房,条走廊,本该挂在大门外灯笼未点上,弃置于门房里,段岭问:“以后咱们就要住在这里吗?”
“是。”郎俊侠简单地答道,段岭面朝中庭,笑起来,背后响起郎俊侠关门,上门栓声音。
紧接着“稀里哗啦”声响,郎俊侠整个人倒下来,压垮院内未打整好花架,摔在积雪里。
“承蒙关照。”郎俊侠朝拔都说。
拔都脸不耐烦,放下灯,段岭困得眼睛都睁不开,要朝拔都说几句话,拔都却从矮案下钻过去,钻回自己铺里,把被子掀,囫囵挡住脸。
上京在雪中全城沉睡,迎来年中最冷时候,郎俊侠以毛毯裹住段岭,纵马飞驰,段岭被冷风吹,渐清醒些,见不是往琼花院去,便问道:“咱们去哪里?”
“新家。”郎俊侠仿佛心事重重,随口答道。
新家!段岭登时彻底清醒过来,心想难怪来晚,原来是布置新家。
。最后对他反应报以满足大笑,再在他面前哄而散,大家都喜欢欣赏他哭模样。
未来自己就将被扔在这里,不过学堂比起段家好太多,至少就这点来说,段岭相对比较满意,人要知足常乐,这句话是个瘌痢和尚来化缘时说。虽然和尚最后也死在上梓……
段岭梦漫无边际,片宁静祥和气氛,而就在他梦见上梓那条河流在春夏交际时呈现出绿色,并反射着闪烁金粼时,拔都摇醒他。
“喂。”拔都说,“有人来接你。”
段岭睡眼惺忪,脸困倦,另只手放到他身上,却被拔都警惕地挡开。
段岭惊诧地转过身去,看见郎俊侠动不动地趴着。
他抬头看郎俊侠,觉得他脸色发白,兴许是累。
“你困吗?”段岭感觉到郎俊侠靠在自己身体上,便伸手摸摸他头。
“不。”郎俊侠仿佛昏昏欲睡,被段岭叫醒后便强打精神。
“你吃没有?”段岭问。
“嗯。”郎俊侠答道,并伸出手,搂住段岭,他手很冷,与往常全然不同。
“是他?”拔都问。
郎俊侠低声道:“段岭,来接你。”
段岭个激灵,睁开双眼,难以置信地看着郎俊侠,再看拔都。
拔都拿着灯,怀疑地对着郎俊侠脸照,郎俊侠被照得有点不太舒服,拔都生怕段岭被不相干人拐去,仍追问道:“是不是他?”
段岭便答道:“是他。”继而伸出双手,环过郎俊侠脖颈,让他把自己抱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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