登临太行绝顶，此处是最后
段，也是最艰难
段，常常有近五六丈石壁，毫无借力之处，只有裂开岩石缝隙，鸿俊尝试好几次，以钩索勾住岩缝，先是爬上去，再以飞刀插入缝隙内以手吊着，将李景珑拖上来。让他也抓着飞刀如钉在岩壁上钢楔，慢慢地、丈丈地往上爬。
云瀑环绕，升起，泻下，李景珑吃力地抓着飞刀，说：“鸿俊……
问你最后个问题……”
“什
？”鸿俊从高处低头看。
“你没有……爬错山吧？”李景珑低头看脚下，此刻他手抓着钉入崖壁飞刀，脚下万丈之处，云雾散开后，现出遥远不可及大地。
这摔下去，顿时
鸿俊想
想，迷茫地说：“不知道。”
“小时候，想去学本事，修仙。”李景珑出神地说，“想去座没有凡人能到山里，拜位本领高强师父。你却想来人世间，来这红尘里。”
“青雄说，山上不好玩。”鸿俊奇怪地说，“人间才好玩。你学本事，不也要回来人间？否则你为什修仙呢？辈子长生，辈子待在山上，又有什意义？”
李景珑忙笑道：“当然不是为朝凡人炫耀才想学本事。”
鸿俊问：“为守护神州？可没见过妖魔肆虐人间，这些年里，神州始终是升平盛世，是什让你相信，狄仁杰留下那本书？”
歇脚悬崖上，垂下绳索，李景珑不住打滑，艰难地上来。
“上面就好。”鸿俊说，“咱们已经过云层，顶上没冰，歇宿吧。”
李景珑右手在莫高窟战后，还有点儿抖，当即与鸿俊并肩坐在悬崖上。是时和风吹起，云海散开，夕阳金光万道，从孤峰西侧望出去，只见茫茫神州大地，群山蜿蜒，山外平原更是绵延千里。
“真美。”李景珑喃喃道，“没白折腾这些时候。”
鸿俊出神地答道：“还在很小时候，唯愿望就是，离开太行，去青雄说那‘红尘’里走遭。”
很久以前，李景珑便回答过他，然而若再追问下去，他也被问得开始有点儿疑惑。这个念头他直十分执着，哪怕被众人嘲笑相信怪力乱神，杞人忧天，也从未改变过。
现在想想，倒是为什呢？
“命中注定吧。”李景珑最后说，“否则也不会与你相遇。”
鸿俊“嗯”声，靠在他肩头，夕阳沉入地平线上，繁星升起，此刻鸿俊脑海中却是异常平静，不再有多少烦恼。
翌日天亮时，鸿俊再次开始攀爬。
“现在觉得呢？”李景珑侧头看鸿俊。
鸿俊少年眉目是如此地明朗，脸上带着憧憬。李景珑仿佛看到最初那个鸿俊，清澈而干净鸿俊，离开长安后，他度变得郁郁寡欢。这让李景珑百思不得其解，而坐在高山上，注视万里夕阳时，曾经他又回来。
“人间很好。”鸿俊喃喃道，并转过头，笑起来。
李景珑搭着鸿俊肩，夕阳照来。
“好在哪儿？”李景珑又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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