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学里她与赵国刚认识,毕业后就结婚,当年大学毕业还是分配工作,两人几经艰辛才调到起。后来赵国刚下海创业,母亲才跟着他到南方。
邻居都是来看遥远,遥远不敢表现出半点不耐烦,都笑着与她们说话,谭睿康则在院子里摆张桌,外婆去做饭招待今天来客人们。
谭睿康俨然副家之主模样,和隔壁几个男人聊天,斟酒
谭睿康收拾屋子,出来说:“小远。”
遥远正在回忆差点淹死自己那条小溪,被谭睿康打断,觉得很不耐烦,说:“干嘛。”
谭睿康:“晚上想吃点什?奶奶说给你弄点好吃。”
遥远:“随便吧,吃不下,别麻烦外婆,那老还要做饭。”
谭睿康笑笑,打桶水,出来就着搓衣板,放好个木桶,坐在小板凳上洗蚊帐。他卷着袖子与裤腿,穿着人字拖,仿佛回到老家瞬间,又恢复那个黝黑乡村少年模样。
远在院里打开盒子,里面是外公个勋章——东江纵队。
还有块祖传白玉镯,遥远拿出来对着夕阳看看,晶莹剔透,估计是给他未来媳妇。
“小远。”谭睿康说:“来。”
遥远进去另间里屋,黑漆漆不透光,谭睿康坐在床边,从衬衣里袋里取出个信封,说:“这是你爸给外婆钱,昨天从银行取出来,待会你亲手拿着给外婆。”
遥远最怕这种事,说:“你给她就行,哎。”
当天夜里谭睿康去挨家挨户敲门,借鸡蛋买腊肉,邻居早在他们回来时就知道,这下登时造成附近轰动,下就来不少人,全是来看遥远。
谭睿康只去读年书,他同龄伙伴们全去县城打工或者念职高,余下不少半大小孩过来看,遥远穿得时尚,又是城里孩子,登时光芒万丈,被群人捧着。女人们挤院子,纷纷朝遥远说话,赞叹。
遥远挨个打招呼,心里十分不自在,却不得不赔笑,土话他听不懂,连听带猜大约明白点,听到许多当年不知道事。
他妈妈曾经就是这个小山村里人,读书读得很好,外公又是个明白人,知道不能耽误女儿学业,放话说凡是这家人,能考得上,砸锅卖铁也得支持,让孩子们读到大学。
谭晋康父亲不是读书料,落榜去当兵,遥远妈则考上。
谭睿康坚持道:“你去给。”
遥远道:“咱俩分得这清楚干嘛啊。”
那话遥远是无心说,谭睿康却先是怔,继而笑笑,说:“也对,咱俩不用分得这清楚。”
谭睿康去给钱,遥远又在院子里坐着发呆,从前来时候,这个家很大很干净,现在只觉得又黑又狭隘,还散发着种腐朽味道。曾经那段短暂童年本已忘得干二净,但当看到门口路,对面田野时,切忽然又全部想起来。
陌生得像是另外个人记忆,却又实实在在地铭刻在自己脑子里,挥之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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