酷寒过去,又是年初春。
方誉年纪小,很快便学会突厥话,云起沟通起来仍
拓跋锋谦虚地笑道:“族长老,得问头狼,头狼是。”
“……”
云起无言以对,心想傻子果然又得瑟,话说头狼也不错,二愣子年轻族长什,最喜欢。
拓跋锋纵声长啸,中气绵延不绝,如川海滔滔。
草原突厥部纷纷停歌唱,仰天应和,拓跋锋立于高处,引领近万突厥人对月狼嗥,天地间尽是长啸之声,仿佛宣告着此处是他们家园,不容任何人染指。
拓跋锋灵巧,修长指头犹如魔术师双手,轻轻解开云起眼前黑布。
那瞬间,无边无际黑暗被拓跋锋温柔手揭开,随风飘向远方。
天如穹盖,地若棋盘,望无际克鲁伦河绿洲上,池塘星罗棋布,宛若夕陽下闪烁宝石。深秋锈草铺满平原,在微风下此起彼伏,羊群犹如散落珍珠,咩咩叫着被驱赶回栏。
克鲁伦河像条绸缎,对岸则是林立帐群,落日余晖成为暗红色,继而沉下地平线,千里塞外瞬间黯下来。
突厥人围于火堆前,唱起豪迈歌,声音传出老远,克鲁伦河对岸又有女子高歌呼应,两边同爽朗大笑。
起。”
“嗯?”云起蒙着眼,茫然笑道。
“你觉得……师哥……嗯。”
云起蹙眉道:“什?”
拓跋锋略带无措,仿佛心里在作个极其重要抉择,许久后下定决心,道:“云起,跟着师哥罢。”
云起至此便真正在草原上安定下来,过起没有政治,没有权谋,以及不用工作,混吃等死生活——这确实是在混吃等死。
每天拓跋锋简单与族长商议简单事务,划分放牧疆域,族民嫁娶事宜。
草原民族治理十分简单,简单到无需律法地步,各家若有争执,直接由族长裁定。
克鲁伦河畔地区突厥族长年近老迈,颇有把族部之位传予拓跋锋想法,拓跋锋也不多说什,力挑起振兴族部责任。
他与云起带来中原地区货物,牛羊,马匹,每月初十五,则率领族中子民到长城边境,带着游牧部落产书前去赶集,换回大车生活必需物。
“对岸是哪。”云起喃喃道。
拓跋锋答道:“北元人地方。”
“他们男人被杀得差不多,大部队在塞外,女人们四处放牧,快要过冬,带着小孩到河边来住,几天前来找族长,请求给她们块地方。”
云起忽道:“游牧民族托庇?”
拓跋锋点点头,云起又道:“族长是谁?”
云起莫名其妙道:“直不就跟着你?说什傻话?”
拓跋锋松口气,笑道:“师哥疼你……”
云起忙叫唤道:“别发疯!”
云起想也知道,俩人现在定是站在高处,要在这高地方被“疼”,只怕顷刻间就要被草原上族人看得清二楚,那可万万不成。
拓跋锋笑着解释道:“不不,师哥不是那个意思。你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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